收徒的当日，洛青莲还在屋子里面呼呼大睡养精蓄锐，外面却已经吵翻了天——
“我的妈呀，九世子出去一趟，回来居然带了个小孩儿！”
“带小孩儿有什么稀罕的？最稀罕的是居然要收他为徒了！”
“这怎么讲？容族这么多需要他收徒的弟子，他居然一个不要，偏偏要去收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屁孩儿，这岂不是看不起咱们容族吗？”
“他想收谁做徒弟，便是他自己愿意就成了，哪儿用想这么多？”
“可话虽如此，但容九霄好歹是容族弟子啊！”
“叛道离经的事儿，他干的还少？就那个化灵，难不成你忘了吗？”
“九世子是当真不打算要少主之位了么？亏得我还支持他。”
“不过是收个徒弟而已，这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我听说，长老们和他做了交易，若是他收个自己找的徒弟，还需要在容族挑选一位收做徒弟，就明日便要挑选。”
“啊？不知哪位弟子如此幸运，会被九世子挑中。”
“这有什么幸运的？拜入他门下，还不如拜入长老门下。”
“可长老门下，你进的去吗？瞧你这说话不腰疼的样儿，九世子是整个容族弟子里面，最有钱的弟子之一了，这回去做禹城水患，又搞来了许多家族贡献点，跟着他可是修炼资源一大把，吃喝不愁呢！”
“哎，他要是能挑中我，那就好了。”
“……”
洛青莲放出去的小纸人挨个给他当传话筒，差不多他也将来龙去脉搞清楚了。
洛青莲看着刚一回来便给他行了个礼，紧接着默不作声去小院子里面刻苦修炼的水恒秋，摸了摸下巴，寻思着这孩子是受了欺负还是有了危机感，居然几夜之间就变得如此有礼貌了。
瞧着怪心疼人的。
洛青莲便找上容九霄，说：“你们家长老要你再收一位徒弟？”
容九霄放下手中的书册，抬眸看着洛青莲，道：“你又跑出各处偷听了。”
洛青莲脸不改色心不跳，说：“我这是被害后遗症，谁叫你们先前偷偷摸摸盘算着搞我呢，我现在不得对你们提高警惕，提前探知敌情，也好有个应对吧。”
“感情还是我的不是。”容九霄失笑，捏起洛青莲手心中的那片小纸人，戳了下它的肚皮，那小纸人就摔了个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晃动着两条胳膊两条腿，看起来蠢萌极了。
“你就不能不欺负我儿子是吧？”洛青莲把小纸人扶起来，忍不住手贱又把它给戳翻在地上，重新回归四仰八叉。
小纸人：“……”
你们是真的狗。
洛青莲乐了，笑了好一会儿。
容九霄也笑了，片刻后说：“的确有这么提议。”
洛青莲想了想，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这么厉害，你家长老肯定不想放过这个好机会，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定然有大把弟子愿意跟着你混。”
容九霄说：“若换成几十年前，那自然如此，甚至还有不少弟子，愿意给我当个暖床人，伺候左右。”
洛青莲一愣，瞪大眼睛道：“真的假的，你们容族这般豪放吗？”
暖床人什么的，这话都能说得出口？
也是怪厉害的。
“先前便给你说了，虽然容族都姓容，但血脉关系早已出了五服之外，容族弟子分成不少派系分支，每隔几年，主脉都会要求分支将有能力的弟子送入主脉来进行统一修行，以此来增强对旁支的控制能力，把我整个容族的整体实力。”
容九霄慢条斯理地将一枚莲子拨开，递到洛青莲唇边，亲手喂到他口中。
洛青莲也不客气，张嘴嗷呜一口便将嗟来之食咬了进去。
“你们这也挺阴险的啊。”洛青莲笑了，说：“旁支送过来的弟子，也算是一定程度上的质子了吧？”
“不光是旁支，一些靠着容族的大世家，也一样会派人过来。”容九霄并未正面回答，说：“但到了一定时间，一些不达标准的弟子，就会被送回原来的家族去。”
“啊？”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容九霄又拿起另一颗莲子，说：“被遣送回去的，若不然就是犯了什么错，若不然就是天赋不成，总之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况且就算来容族当质子，容族对他们也算是一视同仁，仁至义尽了，在容族主脉得到的资源，可远比在其他任何地方都要多。容族一向宽容又大方，在容族待上一两年，比在自己族内修炼一二十年都有用，所以他们还是会争抢着过来的。”
洛青莲想了想，觉得的确是这个道理。
先前他在紫光宗的时候，便总是听各路弟子抱怨说宗门小气极了，给他们的供奉还不如下属宗门，还有弟子抱怨说刚到手的供奉，经过管事和一些长老们的层层盘剥，居然只剩下芝麻大的一小点儿，简直是太为难人了。
在容族这么久，类似的话洛青莲倒是还真没听人说过。
容族在这方面，不光大方，还一向对待发放供奉的人，要求极为严苛，但凡有人敢苛刻弟子俸禄，私贪好处，那寄寒长老直接送他去执法堂走一圈儿。
洛青莲说：“大家族长盛不衰，是有道理的。”
容九霄道：“这是自然。”
洛青莲说：“这样一来，旁支左系和攀附世家的弟子，想方设法留在容族主脉，就成了理所当然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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