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霖一字一句:“《非心经》。”
任砚生:“……”
林霖见任砚生不说话了,显然以为他戳中了任砚生的痛楚, 不免乘胜追击:“《非心经》虽是千年流传的顶级内功心法,但却会让练功者——”
还未等他慷慨激昂的说完, 任砚生思索再三,终于得出了结论:“《非心经》是什么?”
林霖:“……”
林霖面色铁青:“任!砚!生!”
他抬手指着任砚生,气得吹胡子瞪眼,空中的手都在抖:“你既然如此执迷不悟,便休怪我等武林正道手下无情!三日后你若再不举兵投降,我辈定要你血月窟血债血偿!”
“铛——”
正堂里所有血月窟的弟子手中的剑都出鞘了,银白色的光反射满室,任砚生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别动:“此番我若是将林盟主斩杀于此了,那岂不是认定了我血月窟与这劳什子的尸僵、非心经有关?林盟主,还请您下山吧,我的解释您既然听不进去,那一切也都是枉然了,三日后开战便是了!”
林霖拂袖而去。
任砚生右侧下手位的一个面容有须的男子愤怒道:“不知所谓,简直是不知所谓!窟主,我们便同他们打!一帮假仁假义的伪君子,仅凭一方之言就定了我等莫须有的罪名,实在该死!”
任砚生目光沉沉,一手打碎了雕花的红木椅扶手:“给我查!后山的尸僵究竟是什么东西?他们为何如此笃定是我血月窟所为?山上山下,同时给我查!”
众弟子领命而去,任砚生缓缓坐回到了椅子上,伸手捏住了鼻梁。
顾照鸿听着、看着这一番对话,实在是心惊。
他是在任砚生躯体里的,换句话说,他此刻便是任砚生!任砚生当年做过的,说过的,想过的皆无处遁形,顾照鸿都一清二楚。而这种情况下,任砚生对非心经和尸僵仍然毫不知情,说明他……真的与此事毫无干系。
可怎么会?!
若是他与这些令人发指的恶行毫无干系,他也不曾练过非心经,那这些尸僵究竟是谁搞出来的?让他顶替了八十年骂声和恶名的人究竟是谁?这个惊天的局又是谁布下的?
……
和顾照鸿一样,在经历眼前一黑之后,金子晚也经历了第二个场景——大战。
他在裴昭的壳子里,用裴昭的眼睛去看这场八十年前无比惨烈的战役。
他看见那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尸僵是如何在三天内杀戮、转化了一个城镇的所有百姓,从妇孺到孩童,无一生还;看见还年轻的华羽然和其他杏林一起不眠不休地苦心琢磨如何能把这些被尸僵转化了的普通人再救回来;看见穿着火红衣衫的血月窟弟子,一边高声喊着正道伪善贼喊捉贼,一边与喊着魔教魔头,得而诛之的武林中人打了近乎两年的时间。
转眼间,到了最终一战。
裴昭心思单纯,本来就对竹河的人品十分信任,又得到了他亲口的保证,自然不会有所置喙,在最终一战之前拼尽全力布好了杀阵。只是这杀阵若要发动,需要内外配合,一人在阵外不断在阵法的几处薄弱点输送内力,一人在阵内牵制住任砚生,不让也对阵法颇有研究的他有机会找到生门,如此方能万无一失。
裴昭本想进阵,但竹河自告奋勇要去做在阵中牵制任砚生的那个人。
林霖和其他几个大宗门的门主都不赞成,竹河的武功连裴昭都不如,又怎么能打过练了非心经的任砚生?可竹河只让他们宽心,说他自有法子应对,必不辱命,将这魔头斩于刀下。
金子晚听到这里便是心里一紧,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次日便是大战,心阵也已经布阵完成,万事具备,只等东风。
寒夜露重,裴昭只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轻薄衣衫,躺在屋脊上,脑袋枕在双手上,看着星空出神。
金子晚也用他的眼睛看着这八十年前的星空,今夜月明星稀,大部分星辰的光辉都被月亮掩盖了,只零零星星地能看见几点光亮。
金子晚安静沉思,在任砚生布下的血月阵里,他却被附在了裴昭身上,为什么?
进阵之前,裴昭给了他一本阵法书,里面讲的篇幅最多的,就是连襟阵,血月阵破阵的关键也是连襟阵,为什么?
巧合吗?他金子晚从不信巧合。
还有,他附到了八十年前裴昭的身上,要从他的眼睛看完当年的一切,那顾照鸿呢?顾照鸿是附在了别人身上,还是附在了另一个幻境的裴昭身上?
最重要的是,如何才能算破阵?
这时,一个身影飞身上了屋檐,打断了金子晚的思考。他循声看去,是年轻时候的华羽然。
华羽然手里提着两小坛酒,对着他遥遥一致意:“喝点?”
年轻时候的华羽然容貌精致,还有些咄咄逼人,金子晚恍然想起来顾照鸿曾经和听说,等金子晚老了以后估计就是华羽然那样,如今看来还真有几分道理,华羽然八十年前虽然没有金子晚那么艳气逼人,但整体的感觉上看,他俩还真有几分神似。
裴昭躺着,在半空中伸出一只手:“拿来。”
华羽然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拔掉一坛酒罐的盖子递给他:“怎么满怀愁绪?明日终战,你的心阵也已经布好了,万无一失,血月窟这个冷血无情的魔教终于要被剿灭了,难道不是个值得高兴的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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