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好巧。”
他娘的!
阮兰河今天没穿官袍,穿了一袭鹅黄色的衣衫,显得他越发清秀俏丽,哪里像一个青天大老爷,分明是一个大户人家里被锦衣玉食养着的小公子。
小公子拱了拱手:“金督主慢吃,我这就走。”
金子晚第一次看到这么不忌讳地将自己视为毒蛇猛兽摆在明面上的人,恶劣的心思一上来,当即便道:“阮大人急什么,坐下来一起吃。”
阮兰河顿了一下,见金子晚似笑非笑,直觉宴无好宴,但又不能直接拂袖而去,只得陪笑着坐了下来,梨涡盛的全是苦涩:“那下官就不推辞了。”
莲烬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示意小僧人再上一副碗筷,又低声说了几道菜让加上来。
素食斋里没有椅子,众人都是坐在地上的软垫上,前面摆着桌子。金子晚懒懒地坐在那儿,靠着顾照鸿,他手里还捧了一碗顾照鸿塞给他的甜汤,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墨发雪肤,眉如点墨唇如朱砂,眼波流转间具是风情,让阮兰河看的心里一颤,啧啧称奇。
不愧是迷了皇上眼的金督主,名不虚传,世上再难有如此之姿了,谁看了能不心痒痒。
阮兰河瞥金子晚两眼,扒两口饭,再瞥金子晚两眼,又夹两口菜,像个锯嘴葫芦,只进不出。
莲烬奇道:“平日里一顿饭不说上个半个时辰都不是你,今天可真乖觉。”
阮兰河哽住,瞪他一眼继续扒饭。
莲烬笑着给他夹了两根竹笋。
金子晚的目光在阮兰河和莲烬之间来回扫视,不明所以地哼笑了一声。
这顿饭给阮兰河吃的如坐针毡,也就刚吃了个半饱就打算告辞,金子晚却出声了:“算一算,阮大人也该换任了吧?”
金督主既发问了,阮兰河只能把告辞的话咽回去,老老实实:“三月后。”
金子晚:“调去哪里?”
阮兰河摇头:“调任文书还没有下来,可能会是扬青府。”
扬青府在东南沿海,正和城所在的繁鸳府在偏北方,虽不是版图斜对角,但也相去甚远。
“扬青府……”金子晚念道,“有些耳熟。”
陆铎玉提醒:“督主,皇商万里家盘踞在扬青府,扬青府是最富的府了,每年赋税额度都是榜首。”
金子晚的记忆回溯了。
扬青府是大盛最富饶的地方,还有皇商坐镇,每年都没少给京城送钱。
“这么看来,阮大人的政绩做的不错啊,”金子晚捧着甜汤,“三年便从小城右迁到富饶大府了。”
名义上,三年一换应当是平替,但阮兰河本就是殿试探花,皇上若是有意将他派到富饶之地,想必必然会提拔,金督主这句右迁也没说错。
阮兰河擦擦嘴:“不敢不敢,职责所在,职责所在。”
金子晚展颜一笑:“那不如阮大人给我好生讲讲,这三年内你都做了些什么好职责罢?”
阮兰河:“……”
不是说好的他娘的不查我的政绩吗?!
骗子!
——————
彩蛋:
阮大人:终究是错付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对本糊b来讲,每一个收藏都像我的头发一样弥足珍贵。
珍贵到我给每一个收藏都起了名字。
就比如今天掉的那一个,我就怅然若失
“啊,我的Lucy,你走了。“
第59章
金子晚这一句给阮兰河问傻了。
他放下筷子, 正襟危坐:“下官的公文未曾带来,不如明日将政绩公文送到金督主客栈罢?”
金子晚懒洋洋:“无妨,你就随便挑几件来说。”
阮兰河从善如流:“下官遵命。”
“三月初五,给城里流离失所的人布粥。”
“四月十二, 给王二寡妇家砌墙。”
“八月二十三, 钱老太家的猫走丢了, 带着衙役给老太太找猫。”
“九月初八,……”
“正月十二, ……”
……
“行了行了, ”金子晚打了个哈欠,“怎么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你是城官还是衙役?”
“金督主此言差矣, ”阮兰河正色,“百姓的事,怎么能叫小呢?事无大小,都是我们身为父母官应该做的。”
正气凛然, 一看就是个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好官。
金子晚被噎住。
顾照鸿憋笑。
阮兰河目光坚定。
金子晚似笑非笑:“我看大盛朝的官员要都有你这觉悟,也不必有我九万里什么事了。”
阮兰河谦虚:“过奖了过奖了。”
金子晚:“……”
阮兰河趁热打铁得寸进尺:“不知道督主明日几时离去呢?下官率众衙役去送您一程。”
金子晚:“……”
他狐疑地眯起一双桃花眼:“你为何这么着急地撵着我离开?做什么亏心事了?”
阮兰河摸了摸鼻子:“督主多虑了,下官哪里敢呢?”
金督主施施然:“那就好,那我不如多呆几天。”
阮兰河:“……?!”
鹅黄衣衫的阮大人拱手:“督主, 正和城太小了,虽然民风淳朴,但也没有什么好玩的,若是督主多待几天,怕是只能在客栈床榻上躺着消磨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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