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江藐目光一凛,弯腰蹲在地面。只见几片碎玻璃的边上有一层不起眼的灰烬。江藐伸手抹了些灰烬放在鼻翼间轻嗅了下,眼神陡然变暗。
是香灰。香味不甜不腻,有些清冽。
江藐的手心微微起了薄汗,这香他曾闻到过,就在栖迟家里。
“你刚刚对我念的是什么?”江藐的身后传来弱弱的问话,他回头,就见方才那个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孩正怯怯地站在一旁,“你、你不是记者吧?”
“不是。”江藐点点头,拍着手站起身来。
“你是道士?”
“嗯……也不是。”江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孩介绍自己,只得冲她笑了下,“不过我的确是因为你们剧团最近发生的怪事而来。”他顿了顿,又道,“你刚刚说,出事的已经是第二人了?”
女孩小心地朝四下看了看,鼓足勇气凑到江藐身边小声说:“我们换个地方吧,这些事柳老师不让跟外人讲。”
江藐点点头:“我来的路上见有家咖啡馆,走吧,请你喝杯咖啡。”
……
午后的阳光不错,江藐专门找了个露天的位置。一来可以除除女孩身上沾染的晦气,二来也方便他抽烟。
女孩端起咖啡啜了一口:“我叫孙苗,你可以叫我苗苗。”
“这么巧,我叫江藐。”江藐冲女孩眨眨眼,“你可以叫我藐藐。”
孙苗被江藐的话逗乐了,苍白的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
“介意我抽支烟么?”江藐摸出烟盒,冲孙苗晃了下。
“没事没事,你抽吧,我们柳老师也抽烟的。”
江藐点点头,将烟叼在嘴里点燃,还是将椅子拉离孙苗远了些。
“你们排练柳老师没过来么?”江藐问。
“团里的戏,柳老师一般只有连排的时候才过来。”孙苗拿勺子搅着咖啡,“不过这出戏老师真还是挺上心的,只是平日里太忙了,即使来也待不了太久。”
“刚刚听你说,演霜儿的两个演员都出事了?”
孙苗抿起嘴,点了下头:“霜儿就是这出戏里被毒死的姐姐。大戏复排后,第一个演她的人叫阿香,第二个就是刚才的蒋雪。阿香和小雪都是为了这部戏才外调过来,她们一个以前是演话剧的,另个是唱黄梅戏的。”
“第一个演员出了什么事?”江藐皱眉问。
孙苗搅拌咖啡的手一哆嗦,有些惧怕道:“那天她也是刚唱到了那句‘生不同欢死同眠,残魂入梦舞翩翩。’就突然晕倒在了台上。再醒来时,人就不对劲了。”
江藐抬眼:“怎么个不对劲?”
“她看着柳老师一个劲儿地笑,边笑边用指甲狠命抓脸,把整张脸都抓花了!”话及此处,孙苗的语气又激动了起来,“最可怕的是,那个笑声不是阿香的,是一个、是一个陌生的人!”
“你们柳老师当时什么反应?”
“柳老师也很吃惊,但比我们冷静多了。老师让我们把阿香送回了宿舍。她一回到屋后就把门反锁了起来,不断地吊着嗓子唱戏,整整唱了一天。”孙苗吞了口唾沫,压抑住心中的恐惧,“然后就在那天晚上,阿香不知从哪儿找了条麻绳,在宿舍的吊扇上上吊了。要不是宿管巡夜听到了响动,她可能就、就……”
“她人现在在哪儿?”
“还在医院呢,前两天我刚去看过,还是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孙苗说完一把抓住了江藐的手,“藐哥,柳老师怕这件事传出去会对新戏有影响,一再叮嘱我们谁都不要说!可我真的怕这样下去还会有人出事,你一个人知道就好,千万不要卖了我呀!”
“放心吧。”江藐点点头,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块水果糖剥了纸递给孙苗,“来,吃块糖压压惊。”
孙苗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糖块放进嘴里。
“糖纸也拿着,这几天带在身上,辟邪的。”江藐将糖纸放在了孙苗的手心里。
“糖纸辟邪,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我这糖纸可不是一般的东西。”
见孙苗还是一副好奇的样子盯着自己,江藐索性也懒得跟她解释,弹了下烟灰,笑眯眯道:“我这是开了光的。”
……
孙苗走后,江藐直接钻进了附近的一间网吧。在一个论坛上,他找到了戏曲团看门大爷口中那个小王八蛋发的帖子。
江藐迅速浏览着帖子上的信息,正文内容多是些根本就不符合阴间逻辑的胡话。江藐一手托腮,滑动着手上的鼠标,突然在其中的一条回复上停了下来。
“我姨妈就是晔城戏曲团的,现在已经不在了,别扒马!据我所知,戏曲团是从重排《霜花劫》后才开始闹的鬼,以前有个演主角的女的上吊自杀了,死后一直阴魂不散。就是这出戏把它重新给召了回来,它应该是觉得那些接演主角的人抢了它的角色,所以才一直守在剧团里,谁敢演它的角色它就找谁!”
江藐颇感兴趣地叼了支烟在嘴里。别说,这讲的跟他先前的调查还挺一致。
早在出发来戏曲团前他便提前查了关于那女鬼的事,的确是在正式演出前的一天上吊自杀,但具体自杀原因不详。这下别管回复说的有没有水分吧,起码还是提供了些头绪。
江藐抬手找网管要了听可乐,边喝边继续刷着网上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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