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谨禾手指动了动，被一个陌生人猜中了心事，心中有些难堪，他的确是不想活着拖累别人，但是也不想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死去。
“你甘心吗？”陆衍知没有听到季谨禾的话，心里也不是十分在意，从最近灰域的动作其实不难看出季谨禾的心思，可惜跟在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很兴奋，只觉得熬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出头，根本想不到这是这位域主准备给灰域的最后一个礼物。
季谨禾忽然笑了，他盯着陆衍知，眼中是某种志在必得的火焰，但是很快就烧没了，变成了深深地落寞：“不甘心又能如何？我的身体情况已经是这样了，除了等死……在等死之前把想要做的事情都做了，我还能怎么样？”
“不甘心就好。”陆衍知抓住了关键词，心里对于这一次谈判，当然在陆衍知只是两个陌生人之间亲切友好的交谈而已，他有了更多的胜算。“昨天承承……啊，就是我的那位爱人，他才叫做承承，他告诉我找到了解毒的方法。”
季谨禾本来听到陆衍知不自觉的秀恩爱心里涌上一股来自单身生物的怒火，但是听完了他的话之后却愣住了。
他低下头正好看见手上一大堆看起来就很昂贵并且稀有的灵植清单，半响后才仿佛回过神来，然而根本不相信：“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呢？”陆衍知显得从容不迫，表情看起来也没有半点开玩笑单位意思，也许连陆衍知自己都不知道，他长了一张让所有男人都羡慕嫉妒的脸，有的时候会让人以貌取人——特指军团内部那些倚老卖老的少数人，但是更多的时候却能让人更加信服。
好像是他天生就带着一种上位者的魔力与自信，聚集在他身边的人，大多数都是把他当成是某一种信仰——必须要超越的存在之类的存在。
就连季谨禾有那么一瞬间，都差点被陆衍知蛊惑。
好在作为一个合格的上位者，季谨禾还没有真的达到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程度，他心动了一下，却很快反应过来：“呵，你说了我就要相信？”
陆衍知没有因为季谨禾没有受到影响而有什么反应，他像是仅仅在陈述一个事实：“当然，只有承承一个人是做不到的，毕竟你中的毒比较特殊，就连当初制作出毒剂的人都没能制作出解药，不过你的运气不错。”
季谨禾思绪不知不觉又被陆衍知影响，见他停顿之后自己反而有些着急：“是吗？”
“可不是吗？你们之前不是好心给承承找了一个帮手吗，不巧的是，那位正好是毒剂原本的制作者的后人，见到你的血液样本的时候心情也很激动。”
“什么？”季谨禾忽然出声，这件事他并不知道，如果知道了……如果知道了，他也不可能真的反驳江千引的决定。
季谨禾有些自嘲，他和江千引之间的那些说不定道不明的感情，到最后依然会出来作祟。
“风家后人，你中的毒是碧水无痕……”见季谨禾瞪大眼睛，终于打破了平静无波的表情，陆衍知感觉心情还不错，继续说道，“的低配版，效果当然比不上真正的碧水无痕。”
混道上的人谁不知道风家表面上风光霁月，实际上和各种黑暗的势力暗中进行各种各样的药剂交易，也就只有联邦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生活在安居乐业的假象中的人民还觉得风家是一个值得尊敬的药剂大家。
关于碧水无痕的传说季谨禾曾经听说过，第一个中毒的人只活了一年，让人对这种毒药产生了一种错觉，中毒之后一年内必然死亡，因此就连季谨禾自己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中的就是碧水无痕。
“碧水无痕的低配版，制作者也许是为了给你提供一线生机，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让你经受更长久的折磨，竟然将一种原本让人断绝生机的灵植换成了补充生机的灵植，”陆衍知仿佛没有注意到季谨禾陷入沉思的表情，继续说话，“承承不久之前得到了一份药剂师的笔记，里面有一种能够解百毒的五级药剂，正好能克制这种毒药。”
季谨禾沉默了很久。
这一次陆衍知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给了这位灰域域主反应的时间。
尽管域主的手段狠厉，能在接手灰域的短时间之内将灰域变成十年前一度达到鼎盛的样子，但是他真的算起来年纪也并不大，又中了毒，对于这些信息需要消化一下也是情有可原的。
陆衍知漫不经心地想，不知道方煜承那边正在做什么。
等了很久……也许只是陆衍知觉得有点久，季谨禾才开口：“你想要什么？”
“要不然常有人说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呢。”陆衍知放下了茶杯，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我的身份是考生辅助特别行动队的一员，来到灰域的任务是找回那一批在联邦被劫走，走私到灰域的古地球文物。前不久我们的队员得到了三个关于那批文物的消息，它们会在你们的拍卖行拍卖，有趣的是……三个消息的时间并不一致。”
季谨禾本以为他有特别重要的任务，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件小事，在季谨禾听起来这的确就只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任务。
不过对于学校的毕业生而言，他们解决问题的方法想必会比他这样的土匪头子文明很多。
“你需要那批文物？”
陆衍知点点头：“不是我需要，是学生需要，我的任务是保护他们，不是帮他们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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