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阿卓哥哥在这里！”女孩惊喜了一瞬，凑到萧卓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楚焕站在一旁看着二人，他认出了这是先前来凡俗界顺手救下，放在村中的那个孩子。
与那时不同的是女孩眼上缠着布条，隐隐的鬼族气息从中泄出，这样的眼睛已经很难恢复到最初了。
待女孩说完话跟着那个女人回屋子后，萧卓收回视线。
“师尊，她说她心中难过。”他道，“所有人的魂我都寻来送入了轮回，但若我早来一步，这些便都不会发生，也无需轮回...”
“不是你的错。”楚焕抿了抿唇安抚道。
他并不会安慰人，也从来没有什么人需要他来安慰。
第100章 魂念
夜色渐深, 月光散落在村子里无端多了些柔和。
楚焕半揽住萧卓的腰将其带进了怀中，鞋尖轻点跃到了身侧粗壮的古柳树上，怀里的少年紧闭着眼睛显然已经熟睡了过去。
今日变故合在一起本就耗费心神, 再加上有楚焕在身侧, 少年的防备心更是降低了许多，将他弄晕都没费什么劲。
院子中静悄悄的，柳枝随微风垂在一旁, 恰恰遮住了树上的人。
楚焕看了一眼身侧，口中念咒抬手一挥几道符文闪过，方才还算平静的院子内霎时间多了几分阴冷。
半晌过去，一缕浅淡的气息缓缓停靠到萧卓额间, 似乎有些惧怕一旁的楚焕，试探着悬浮了许久才消失不见。
在其消失后, 二人周身的符文也渐渐沉寂了下去。
楚焕习的是魔修一道, 虽不屑于噬魂修炼, 但这些该学来的法术也一个未落，具是炉火纯青。
单单是劫魂念入梦自然不在话下，不过便是耗费的灵力有些过头。
将一切做完后，楚焕面色虚弱了许多, 有些卸力的靠坐在柳树上静等着怀中的人清醒, 视线则落在了修真界的方向。
经此一事, 他已经隐约猜出了什么。
凡俗界遭此劫难都未曾被记载于法则的书中，虽然当初他并未细看那本书，却也知道个大概。
书是围着萧卓写的, 但其上不仅未曾详细记载鬼族侵占凡俗界一事，甚至就连鬼族二字都未曾出现在书中，只在玄鸿长老死时寥寥几笔提了一句, 其后的事情记录的更是愈发模糊。
且依法则所言，要他重生便是为了保住天道之子的气运，他本以为源头是将楚怜夺舍之人。
现在想来更像是鬼族从中作祟……
一夜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村民起的很早，村子中仅存的几只鸡也打起了鸣，明明天色还未大亮，村落中的人几乎都睡醒了。
昨日那些死去的村民皆入了土，现下醒来的人们大都朝着那边的坟地去祭奠了，没人注意到靠坐在柳树上的二人。
楚焕听着动静，瞥了一眼远处。
凡俗界的清晨他已经记不得多少了。
幼时他虽不被待见，但也家中富裕，后来不过几岁便被玄鸿带回了宗门，像这般的景色几乎从未见过。
古树的高度在此时恰好。
未过多久，怀中的人轻轻动了一下，楚焕收回视线垂头看向他。
“师…！”
萧卓迷蒙着眼睛一句话还未说完，瞬间被惊醒了，手臂死死勾住楚焕的脖颈后才缓和了些许。
若不是被楚焕往怀中拉了一把，他便从树上滚下去了。
“好高啊。”萧卓埋首闷声道，就算修炼了这么久，他恐高的小毛病依旧存在，不过是平日里压制着罢了。
楚焕被他这番动作逗笑了，起身带着萧卓跃到了树下。
楚焕：“现在可以了。”
“嗯……”
萧卓口中应着，却没半点想下来的意味，反而又抱紧了些。
“还有什么事？”因着昨日萧卓死气沉沉的神色，楚焕难得多了几分耐心。
萧卓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手，抬头露出一副笑脸，“昨夜谢谢师尊。”
只是这笑容有些勉强，神色像是要哭了一般。
能再次见到村长，萧卓便猜到了是谁做的，他知晓将故去的魂念引入梦中有多困难，也是因此才愈加感动。
“顺手而为罢了。”楚焕抬手捏了捏萧卓的脸颊。
还是现在的徒弟比较可爱。
萧卓因着楚焕稍显亲昵的动作愣了一下，随即开口道：“师尊，我们今日便离开罢。”
昨夜梦中与村长谈话虽少去了许多遗憾，但这仇一定要报。
二人在柳树下说话时，过来的几个村民远远看了几眼不敢靠近，他们自然不是因为萧卓才这般，而是因为楚焕。
楚焕在他们眼中就像仙人一般。
仙人怎么能随意亲近呢，还是远远看着更自在些。
不多时，一旁屋子内的帘子被掀开，一个小姑娘扶着门沿摸索着走了出来。
“元元慢些，别摔着了。”身后的人忧心道。
“不会的。”小姑娘小声道。
她眼上的伤还未痊愈，连大人都忍受不了的疼，她却可以忍耐的住，上药时也很是乖巧，不喊不叫。
楚焕被这边的声音吸引了目光，看着元元身后的阿婆半弓着腰将元元扶到了他们面前。
元元：“阿卓哥哥是要离开了吗？”
“嗯，有些事情要去做。”萧卓听罢半蹲下身道，许是村长的缘故，他对小姑娘的印象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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