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后,她输了。
李瑕才是在勾她、吊她,想要拿捏她。
阎容非常生气,再一瞬间,她回想起自己那差点要脱口而出的话。
因爱生恨……
“你欺负人,你欺负人……”
阎容眼角已有泪光。
气馁、不甘、委屈,她不想承认是她先对李瑕动了情,被他勾了魂。
“你答应让我拿捏的,说好了的,但你还在拿捏我,你若想利用完我就抛……”
李瑕没让她把后面那些几乎要翻脸的话说出来,笑了笑,附耳过去。
“你也很享受,不是吗?”
阎容一愣,又羞又气又笑。
“别服输。”李瑕再轻声道:“你我各施手段想拿对方的心,不是很有意思吗。”
泪珠都已挂在阎容的眼角,她却是抿嘴笑了一下。
她从来没这般笑过,比以往更添几分妩媚。
由心而发的妩媚。
因为,李瑕懂她,懂她的风情,懂她喜欢什么,还肯花心思陪她玩,能赢她又肯哄她……
他肯为她花心思,这念头一起,柔情蜜意再往上叠,阎容眼中已泛起雾气。
“那你让让我嘛?”她用最后的心志娇嗔了一句。
“你知道吧?我这人,不管比什么都是不愿让的。”
“我比不过你,就不能让我一次吗?嘴上让让也好嘛……你说,你先对我动的心,好不好?”
绣鞋已轻轻踩在李瑕的靴子上。
李瑕握住了阎容的手。
他对待女人,从不婆婆妈妈。
之前,阎容身上的风险太大,他能把持得住。
而当风险减小,李瑕对她需求又有所增强时,你情我愿之时,他也毫无心理束缚。
“李瑕。”阎容眼中雾气更浓。
李瑕没说话,他知道她此时此刻更想要的是什么……
……
前殿正在宣读遗训。
“朕嗣守大业,三十有六年。永惟付托之重,夙夜衹惧,靡敢遑宁,赖天之休,方内义安,蛮夷率服……”
遗诏还是出自董宋臣的手笔,写完他便“自尽”了。
模仿的是官家笔迹,依群臣的意见。
不说官家是遇刺的,只说是病重。
因官家在位时推崇道学,刊《太上感应篇》,遂称有仙人伴落雷而至,引官家成仙。
以此,解释了前夜的临安惊雷。
“脩短有定期,死生有冥数,圣人达理,古无所逃。乃自故冬以来,常感苍天有召。朕素有道心,夫岂不奉神人之望哉。恐不获嗣言,可诏列位,以付后事……”
“皇后以坤仪之尊,左右朕躬,慈仁端顺,闻于天下,宜尊为皇太后……”
这是群臣不放心忠王,希望谢道清能担负起更多责任。
“皇子忠王禥,以天性之爱,朝夕寝门,未始少懈,况仁孝恭俭,闻于天下,可柩前即皇帝位,三日听政……”
终究是定下了赵禥的名份。
殿内殿外,群臣纷纷跪倒大哭。
“应沿边州镇,不用举哀,不得擅离治所。丧服以日易月,山陵制度,务从俭约。丧制以日易月,成服三日而除……”
“尚赖股肱近臣,中外百辟,协辅王室,底绥万邦。”
贾似道、程元凤终于是宣读完遗诏。
群臣痛哭流涕,以寄托对先帝的哀思。
“陛下!”
“……”
哭声震天。
之后,要去拜见新君。
……
一轮红日缓缓落入两座青山之间,缓缓下沉,终于完全沉没……
……
小西湖,云锦堂。
整日,阎容全然未听到那些震天的哭声。
她抬起无力的手,擦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脸上满满的潮红未褪,一双修长的腿紧紧勾住李瑕……
“我……我才知道能有这般……能有这般……舒服……”
“长眼了?”
柳眉微蹙着,眼中的媚意流转,阎容咬了咬李瑕的耳朵,呢喃道:“今日当了神仙……”
李瑕喘着气,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还在安抚。
“我也是。”
“带我去汉中吧……好不好?”
李瑕的手稍停了一下,继续轻轻拍着,斟酌着措辞,缓缓道:“我是很想的,但汉中清苦,怕你待不惯,且我们的富贵还须你……”
“哼,就知道你不答应,只想利用人……不高兴,我要去和那老妇说是你杀了她儿子。”
“那你去,最好现在就去。”李瑕随手捏了捏阎容的脸。
阎容嗔了他一下,身子贴上来。
“那你走之前,日日来陪我可好?”
“那不行……夜里吧,白日里还是太扎眼了,不像今日。”
阎容又嗔又喜,抚着李瑕问道:“你为何能这般厉害?”
“首先是心态,之后是技巧,还有身体,我平时多练腿部,以使气血循环时……”
“谁要听你说这些,说好听的哄我……说你喜欢为我拼命……”
“倒还没至于拼命,你蛮雏的。”
“何意?”
“你没甚经验……”
“呸,我这就去告发你,我们一起死吧。”
“好吧,这是在夸你……”
“……”
“对了,再说几桩正事。你要小心,别让贾似道把真相告诉了瑞国公主,到全氏面前揭穿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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