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叱点了点头:“确实不能让我跑了。”
他看向四周:“那还不封门?”
呼的一声,整个一楼大厅里,八成以上坐在那的客人全都站了起来。
这些人朝着李叱俯身一拜。
李叱随意的摆了摆手,立刻有人过去将门关好,窗户也都关了起来。
余九龄在关门之前跳进来,那紧身七分裤跳起来的时候,倒也能勾勒出些许轮廓。
这下余九龄明白了,敢情这里的人,七八成都是廷尉军的人。
怪不得那么多人在刚才喊,让那弹曲儿的父女二人下去,喊着让李叱把曲子奏完。
都是托儿啊。
这一刻,郭绘等人全都变了脸色。
李叱拉了把椅子坐下来,抬头看着楼上那些人,那些人明显已经慌了。
李叱朝着郭绘招了招手,郭绘没动,他又怎敢轻易下楼。
楼下数十人都是人家的,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他们却并没有察觉。
“不来吗?”
李叱起身:“那咱们开门,到外边去。”
廷尉将屋门拉开,李叱迈步出门,不明所以的余九龄立刻跟了出来。
“当家的,什么时候安排的?”
李叱笑道:“先一会儿再跟你解释这个,先看个壮观的。”
李叱出了门之后走到大街对面,廷尉在他身后鱼贯而出,有人把椅子放在李叱身后,李叱撩袍坐下来。
抬起手指了指楼:“拆了。”
一名廷尉立刻从怀里取出来个响笛,屈指一弹,响笛飞上天空。
片刻后,大街上传来马蹄踏地之声。
一队黑甲廷尉军骑马过来,他们将绳索绑在窗口,绑在门梁,绑在门外的柱子上。
随着一声号令,上百名廷尉军催马往外冲,一瞬间,窗口崩碎,门梁拉断,柱子歪斜。
整座木楼都在摇晃,屋顶上的瓦片和灰尘不断掉落。
余九龄咽了口吐沫:“当家的,咱们一开始出来的时候,说的不是微服私访吗?说的不是只打听一下周启喜的口碑吗?”
李叱道:“主要是以我现在的身份,和他们几个人闹着玩,如果再闹的小了,岂不是显得很没有意思。”
轰!
一根柱子被拉倒,木楼一侧都开始倾斜。
这楼里的人开始疯狂的往外跑,一个个灰头土脸。
不多时,郭绘等人也狼狈跑了出来,一看到外边都是黑甲廷尉军,他们全都傻在那了。
李叱把手抬起来,廷尉军立刻停止动作,这木楼已经歪了,吱呀吱呀的声音四处都是,也许下一息就会有倒塌。
“派个人,去把金州府治周大人请来。”
李叱看向郭绘:“我请你下楼和我说,你不想说,那就不用你说了,让周大人来和我说。”
郭绘他们互相看了看,就算再傻,也已经知道这人是谁。
只是李叱的易容确实厉害,他们完全没有认出那是宁王殿下。
李叱坐在椅子上,微笑着看着那几个人道:“你们张口闭口就说把人赶出金州,永远不许再来,是谁给了你们的权力,又或是,你们仗了谁的势?”
郭绘扑通一声跪下来:“没有,真的没有,都是误会。”
“唔……”
李叱缓缓道:“我不知道你们仗的是不是周大人的势,可是并无关系,你们需要仗别人,这个大人也好,那个大人也罢。”
他看向郭绘说道:“你们仗的势是谁都好,我只是问问你,你仗势之前,问没有问过,你仗势之人,他们是仗的谁的势?”
他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如果是仗我之势,那你可能运气不大好。”
第六百七十一章 巨富
手下廷尉军士兵趁着等周启喜的这一会儿,打来水给李叱净面。
洗了脸,恢复了本来面容,李叱回到椅子那边坐下来休息。
而在这等待的时间,让郭绘等人心中更加的焦虑惶恐。
他们到现在不只是怕,不只是慌,还有迷茫。
宁王怎么就突然来了,为什么来?
想不明白这一点,他们就不好找理由,不好解释。
如果是有什么把柄已经被宁王抓住了,那么任何理由任何解释似乎都没有意义。
如果只是巧合,宁王易容来这茶楼是微服私访,那么事情还有转还余地。
就在这时候,府治周启喜急匆匆的赶来,离着还远就看到了那歪斜的茶楼。
在看到跪在地上的人,周启喜脚步停了一下,然后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他快步走到李叱面前,俯身拜倒。
“臣周启喜,拜见殿下。”
“起来吧。”
李叱看了一眼周启喜,在周启喜的眼神中却没有看到惶恐。
在府衙的时候,周启喜在他面前跪下来说认罪,那一刻李叱在周启喜眼神里看到的是决然。
此时此刻,李叱在周启喜眼神里看出来的不只是决然,还有一种释然。
不是看开了什么的释然,而是那种就这样吧,就这样结束吧,如此的释然。
“不解释了?”
李叱问。
周启喜俯身叩首:“臣下认罪。”
李叱道:“想认罪,也得把罪说清楚。”
李叱伸手:“卷宗给我。”
千办方洗刀将卷宗递给李叱,李叱打开第一份看了看:“这份匿名信,说你在去年盛夏水灾时候,至少有七八天的时间没到衙门办理公务,你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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