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匹敌故意到了队伍后边,和澹台压境并骑而行,澹台压境沉默片刻后问道:“你是想对我说什么,还是想看看老黄?”
唐匹敌问:“它从什么时候开始吃肉的?”
澹台压境道:“它年轻的时候吃的更凶,还曾经咬死过敌人,现在挑剔了些,不做熟的不吃。”
唐匹敌愣了一下,片刻后点了点头:“好马。”
澹台压境解释道:“我祖父澹台守一训练两千轻骑,将血泼洒于草料上喂马,一开始战马只是不肯吃,我祖父便饿着它们。”
“久而久之,吃血腥味的草料便成了习惯,两年后,骑兵对敌,似乎是闻到血腥味,那些战马便会咬人。”
“两年中,为了养战马的血腥气,最终可用之马两千,损失的战马有六千余。”
他看向唐匹敌说道:“这便是凉州血骑,只是太凶了些,不作战的时候,不会放出马场。”
他拍了拍老黄马:“他是我父亲训练血骑战马的时候挑选出来的,是我父亲的第二匹马,三岁跟着我父亲,驰骋二十年。”
“算起来,这家伙现在已经三十岁,换成是人的话,几近百岁老翁,所以不吃生肉应该也不算挑剔。”
唐匹敌的手在老黄马的鬃毛上抚摸了几下,眼神里闪过一抹伤感。
老黄马已经三十年,天知道它什么时候走。
澹台压境长长吐出一口气后说道:“我十岁的时候就该挑选自己的战马,可我那时候只想要老黄,父亲不给,我便说等着。”
老黄马打了个响鼻,似乎在说终究还是便宜你了。
澹台压境笑起来,在老黄马脖子上拍了拍。
唐匹敌心里却只记住了血骑两个字,他听闻过凉州血骑之名,只知战无不胜,不知竟是如此训练出来的。
澹台压境看了看唐匹敌的坐骑,笑了笑道:“你这样的人,应该有一匹名驹才成。”
唐匹敌道:“他日我领兵征战,我骑过的,皆为名驹。”
澹台压境怔了怔,看向唐匹敌,眼神复杂。
“你这样的人,为何会愿意追随那个人?”
澹台压境指了指前边的李叱。
唐匹敌道:“你应该和他聊聊。”
澹台压境问:“为何?”
唐匹敌道:“技战之术,领兵之法,我应该都比他强一些,再过几年,征战多了,我可能天下无敌,但他……”
他看了澹台压境一眼道:“但除了领兵的事之外,他都比我强一些,所有事。”
澹台压境忽然心生一念。
“那我先去打败他。”
于是催马向前。
唐匹敌看向澹台压境的背影,他觉得自己有些坏,不管是谁,和李叱聊过之后,大概都会被忽悠了吧……
北支山下。
北狂徒坐在一块石头上,手下人端过来一碗熬好了的汤,那汤还滚烫,他端过来就喝了一口,似乎颇为满足。
“我小时候身子骨弱,多病,久治不愈,母亲听人说喝人心熬汤可以治病。”
北狂徒自言自语似地说道:“也不知道是喝得多了真的管用,还是我命大。”
他看向跪在那的郑恭如说道:“我杀了一半人,留下一半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郑恭如看起来吓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地说道:“回大王,知道。”
留下一半人,路上吃,吃新鲜的。
北狂徒道:“若是到了地方我没有什么收获,也不是如你所说那样金银无数美女如云,我先吃你。”
郑恭如连忙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说道:“绝对没有骗大王,我们就是奉虞天王的命去那的。”
“虞天王……”
北狂徒哼了一声:“我都不敢称天王,他称天王?早晚有一日,我也去吃了他的心。”
他把热汤喝完,起身道:“我看得出来你有武艺在身,只是装作弱不禁风,以为可以有机会逃走,你大可试试。”
郑恭如连忙说道:“不敢不敢,大王放心,我绝不敢逃走。”
北狂徒哈哈大笑,指向郑恭如对手下人说道:“你们看看,像不像一条狗?我娘当初告诉我,人善被人欺,我不想做狗,所以我可以让别人做狗,你们都给我记住,你们越狠,别人越怕。”
“知道!”
“明白了!”
一群人叫唤起来,看着样子都很兴奋。
北狂徒道:“休息够了就赶路,咱们去看看,什么狗扯的云隐山,居然美女如云。”
一群人嗷嗷的叫唤起来,有人喊着睡了她们,有人喊着吃了她们,形形色色,犹如厉鬼。
北狂徒当年独行,路上遇到一伙马贼,拦住他要打劫,却被他把那马贼首领杀了。
当着那些马贼的面,他生吃了马贼首领的人心。
那几十个马贼被他一人吓得跪地求饶,他便说你们以后跟我,我让别人在你们面前下跪。
后数年,北狂徒带人在北支山外那些零零散散的村落部族中不断劫掠,杀人放火,穷凶极恶。
北支山外,千里之内,无人不知他的凶名。
数年间,聚兵千余,以那座废弃的土城为家,每日分派人手四处打探。
“问你一件事。”
北狂徒骑着那匹巨大的令人畏惧的儿马子,看向前边走着的郑恭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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