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它失去了在国内广为流传的机会,连郭沫若自己手头也没有这本书,也
许是由于这个原因,所以未能把这篇序文收录在他的那本《羽书集》里。
现在,在中国已很少能见到《外人目睹中之日军暴行》一书,在上述书目
中“会集和选集”(包括部分郭沫若的著译)这个栏目里未编入这个书目,
由此也可以估计到这一点。
在郭沫若的文集里,未收录他的那篇序文问题,还有下列看法,也不
是不可以考虑的。
一种看法认为是别人随便利用郭沫若的名义。然而,难道有这样的人
吗?他利用国民革命军政治部第三厅厅长郭沫若的名义,为在其身边汉口
发行的那本书作序?
另一种看法认为,这是一篇憎恨日本人的文章,感情色彩较强烈,因
而郭沫若作为日本通,他不想把这篇序文当作自己的东西留下来。这似乎
也有可能。
另外,郭沫若还写过论文,题为《日寇的残酷心理之解剖》(一九三八年三月
三十一日),它也没有被收录在上述《文艺与宣传》、《抗战中的郭沫若》
和《羽书集》中。
介绍了郭沫若的评语以后,接着想听听中国作家林语堂的意见。他也就日本军的残酷性,向日本人提出了控告。一九四一年他用英文写的小说—一《暴风雨中的树叶》,篇幅更长了一点,亦试引几段如下:
自从上帝创造人类以来,人类在今天才看到:士兵们轻蔑地一笑,把
婴儿抛到空中,然后让他巧妙地落在锋利的刺刀尖上,称它为体育运动。
今天又把俘虏——他们被蒙住眼睛而站在壕沟旁边——当作练习拚刺刀即
有组织地训练杀人的标靶。有两个士兵(事实上是两个少尉。——洞富雄
注)追踪着从苏州败退到南京的中国兵,他们互相打赌,看谁先砍杀一百
个人。两人的杀人记录每天引起了他们的同伙的热切关注。通过高尚的武
士的规范,大概可以向其封建社会的国民说明他们的行为。但是,这种说
明对其他各国的民众是行不通的。这种事情对正常的人来说是不可能发生
的。甚至在欧洲中世纪的封建制度里也不可能有。在非洲未开化的人们中
间也不可能有。在人类与大猩猩——在未开垦的原始森林中跳来跳去——
之间的亲缘关系的交往中也不可能有。从大猩猩本身来说,也是这样。大
猩猩只是为了自己的雌猩猩而进行搏斗和厮杀。甚至在文明的最初阶段,
在人类学上也没有那种为喜欢杀人而杀人的记录。
不,那种恐怖行为是人的行为,是一个种族的人对另一个种族的人所
采取的行为。大猩猩不会把囚禁的大猩猩集中起来,把它们关在草席棚里,
并浇上汽油,点起了儿而且笑个不停。大猩猩虽在白天肆无忌惮地进行交
配,但不会去看别的雄猩猩进行交配而从中取乐,也不会等在隐蔽的地方
轮到自己去交配。而且它也不会在完事后用刺刀戳入雌猩猩的生殖器内。
大猩猩的喜悦不至于达到这种程度;在进行强奸和污辱之际,强迫它的同
伙站在一旁。
这些事件,本来不应通过创作来反映。因为那很可能被认为是得了精
神分裂症的、想象力丰富的作家所设计的。不,这些事件只能应由中国战
争和日本帝国军队的相当可靠的考证史才能反映出来。它只有成为历史性
记录和国际委员会的正式报告才可信。创作是不可信的。我们对这些事件
只能谈这一些,因为我们不是搞历史的,而是搞创作的。可是,我们对一
种现象发生了兴趣,而这种现象,深深地隐藏在日本人的人种心理学研究
和以全人类为对象的人类学研究中难以理解的诸领域内……这些事实清楚
地反映了他们患有性暴露症。然而,具有武士传统的日本帝国军队在世界
人民面前竟不知羞耻地一起脱下裤子,进行自渎行为,同时让自已只想在
南京这个遥远的亚洲城市暴露自己,那如何来说明这一事实才好呢?如何
说明日本帝国军队才好呢?——如何说明其精神,如何说明其意识形态,
如何说明其战术的粗暴性,而又如何说明消化不良的西欧军国主义与同样
消化不良的中国儒教——在中世纪的结构上不彻底地移植于日本自身的封
建神道——相结合呢?日本的军官们对此是怎么考虑的?日本的士兵们对
他们自己是怎么考虑的?为什么日本的军官们要继续这样干?他们能够制
止这样干吗?或者他们愚蠢地想起恐怖战术,甚至奖励或强制士兵这样干?
如果这样,问题也许非常复杂了。所谓缺乏强制性的纪律,不能确切地说
明那种轻率的、不合情理的、而且是一概掠夺、缺德和兽性行为。
林语堂对日本军的暴虐,在理解上,悲愤之余可能也多少有些夸大。然而,该小说的日译者竹内好对此说:“我一面翻译这部小说,一面由于手不时发抖而握不住笔。真是残酷到了极点。当然,即使有些夸大或歪曲,但当我想到中国民众所经受的悲惨遭遇,就没有勇气提出意见去纠正它。我在翻译这部小说时,实在觉得难受,很想转移一下视线,但终于抑制了这种心情。”(日译本,第三二六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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