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玉捂着脸站起来，恶狠狠地看了海兰一眼，扭头走了。
众人还在愣愣地看着这边，海兰表情木然，酒水还沿着耳侧的头发往下滴落。山本田信冲众人嚷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众人赶紧“撤离”。海兰哽咽了一下：“对不起……状花了，我去补妆。”说完便跑到了后台。
一进后台，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最后伏在梳妆台上失声痛哭。
不多时，肖四爷闻讯赶来了，他走到海兰身边，喝道：“哭什么哭！就这点出息，还想在夜总会混！”
她站起来，泪水流了一脸。
“我跟你说什么来着？心情不好也得扛住！你上次冲动，结果进了司令部！你还想进第二回吗？”
“……”她不语。
他问道：“刚才情绪失控都说什么了？”
这时山本田信进了后台：“说钱湘玉认‘贼’作父，勾引山本司令。”
肖四爷吃了一惊，一时语塞，然后赶紧陪不是：“这……少校，她就这脾气，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山本田信看了看海兰，对肖四爷说，“肖四爷，你眼光不错啊，这年头儿的人，难得有点骨气。”
肖四爷不知吉凶：“少校是夸我呢，还是讽刺我呢？”
“放心，我不抓她，也不会计较，你不用紧张。”
肖四爷点点头：“少校大度，自然是我所希望啊。”
“今天我送送她，免得你火气未消，再训一顿。”
这时前台有人叫肖四爷，他答应了一声，临走前又对海兰说：“还不快补妆！”
海兰站在原地没动。山本田信看着肖四爷离开后台，然后走近她两步，道：“你刚才的话说轻了，日本人不是贼，而是强盗！”
她仍没动。
他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快去洗洗吧，哭得跟小花猫似的。”
王艳丽焦急地在客厅里徘徊，湘玉推门进来了，抹着眼泪要上楼，王艳丽忙拽过她：“怎么了湘玉？哎呀，你的胳膊流血了……”
她拼命想推开她，这一用力王艳丽看见了她的脸，再度吃了一惊：“你的脸怎么红了？谁打你了？还是遇到劫匪了！快说呀！”
湘玉推不开，眼泪流得更冲了，最后坐下来大哭。
“你别哭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你当初为什么要帮海兰？问什么不让爸爸把她也逼死？”
王艳丽叹道：“海兰命苦，她家三口人都因水家而死，做人总得讲点良心吧？”
“你有良心……她有良心吗？我去找她评理……她居然让田信打我……”
王艳丽大惊：“什么？他打你了？”
“那个该死的日本鬼子……一点也不讲情面，向着那个狐狸精……我们到底沾日本人什么光了？”
“……”
正欲下楼的孟凡听到了她们的谈话，驻足在了楼梯上。
湘玉和海兰发生了冲突，而山本田信站在海兰这一边……海兰究竟在做什么？她有什么力量可以让日本人打钱家的女儿？难道她在报复……
第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2-1-2 21:54:02 字数：2926
下了班，海兰走出夜总会的门，果然看见山本田信站在外面等她，他礼貌地做了个手势：“请。”
她没说话，眼神默许了他可以送她。
街道上所剩的只有清静，月光不是很亮，但比较柔和。她仍不说话，头微微低着，看着地面。
他说：“你好像并不愿意我送你。”
“……没有。”
“今天我帮了你，你怎么一点也不感谢我？”
“谢谢。”她依然低着头。
“我这样缠着你，你也不问问为什么。”
“我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我只需知道让客人高兴就行了。”
“可我并不高兴。”
“那要我怎样你才高兴？”
“你干吗这么跟我说话？”
“那就请少校制定个说话的方式，我执行。”
“你不能说句有主见的话吗？”
“你也曾说过，我是个亡国奴，所以我根本不配有主见。”
他的脸色起了变化：“我们能不能不谈这个？”
“可以呀。”
“说说你和水家的故事。”
她忽然停下来脚步，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说：“你撒了谎，你的家人并不是死在南京大屠杀中，而是死在水家的迫害下。”
她的目光慢慢垂到地上：“请你原谅我撒这个谎，如果想给死亡另找个原因，大屠杀是最好的借口。”
“这么说你和战争没什么关系了？”
“你又想谈战争了是吗？”
“你曾经做过抗日宣传工作。”
她意外地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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