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现在的危险在于天启昏迷,刚刚差点被弄死的九千岁和张嫣会不会趁机把信王弄死,这个就不好说了,但也可能不会,毕竟这样一旦天启醒来会找他俩麻烦。而且外面还有孙承宗这些大臣,孙阁老也会帮信王,总之他有至少五成希望没事,不过还是得看天启能不能醒来,如果天启确定不能醒来……
那信王就必须喝毒酒了。
九千岁也罢张嫣也罢,都不会留着这个祸害的。
总之危险肯定有,但生计也有,一切都可以说听天由命。
但是……
“王公公,这岂非引颈就戮?”
张惟贤怒道。
天启是很可能不会杀他弟弟,可杀他们几个是不会犹豫的,甚至九千岁就盼着能宰他们这些肥羊,如果能用宰他们这些肥羊,暂时停下新政,那么孙阁老立马卖他们。
这是必然的。
说到底新政的目的就是银子。
就是失去了杨信每年捞的银子后朝廷入不敷出,九千岁必须得另外想办法补充他那已经见底的内库,江浙那边在杨信手中了,以后也没法再割肉了,说到底这些年就靠在那里割肉维持着。
现在必须得另外找割肉的对象了。
这个事实孙承宗也明白,只不过问题是割谁的肉而已,九千岁想通过改革一家割点,阉党也割清流也割宗室也割总之统统都分摊点,这个改革的目的就是大家共度难关。士绅交点税,盐商交点税,宗室吐出点,理论上这是合理的,但问题是谁都不肯,道理大家都懂,可割肉终究是不行的。
现在已经闹到矛盾激化了。
这时候他们这些肥羊正好出现。
把他们全抄了,至少五年内九千岁不用考虑财政压力,那还新政改革个屁,九千岁经过这一次估计也吓得心惊胆战了。
他难道很喜欢玩这种心跳的感觉。
所以他们不能这样引颈就戮。
天启不杀信王是兄弟感情,但跟他们可没有,那块铁券顶多也就是保着不至于灭门而已。
其他几个勋贵纷纷附和。
“英国公,你说怎样?你们自己说的挡住骑警队不在话下,可如今一触即溃,你们坑了大王,此刻难道还想继续坑害大王?”
王承恩怒道。
“大王,咱们还有退路!
如今最稳妥之策,就是带着陛下离宫出城,向北没有骑警,咱们直接走北安门出去,再向北出德胜门,然后南下保定,就说许显纯和曹文耀在杨信授意下作乱,大王率领我等救出陛下。
保定巡抚张凤翔是山东人,不会与杨信一伙的。”
张惟贤说道。
“那以后呢?”
崇祯有些意动地说道。
王承恩一脸哀伤地看着他的信王。
“等顺化王的大军。
只要陛下在咱们手中,咱们就能以圣旨号令天下,把皇后和魏阉也都带上,也不需要他们做什么,只要他们闭着嘴,跟着咱们,那咱们说的就是真的,他俩不听话就给毒酒。
先在保定观望一下,给卢象升和孙传庭送信,就说许显纯二人谋逆做乱,已经囚禁孙阁老等人,而且还抓住了太子,以后京城发出的命令都是他们所为。咱们这里的圣旨才是真正陛下旨意,要他们立刻勤王救驾,顺化王也是来救驾的,再以圣旨招顺义王等部,总之咱们索性与那杨贼决战一场。
若保定不可留,那咱们大不了去西安。”
张惟贤说道。
这的确也是一条出路。
这时候他们想跑还是很容易,至少想跑出皇城很容易。
至于跑出皇城以后会不会像他们设计的,那就只有天知道了,但至少他们自己还是很自信的。
实际上他们已经乱了,这些早就被锦衣玉食泡了两百多年,完全泡得几乎没有一点祖宗遗传的废物们,哪有什么真正的头脑,原本历史上他们在十七年后的表现早就展现了他们的水平。整个这场政变他们和崇祯这一帮,也就像原本历史上十七年后一样,一个昏招接一个昏招。政变本身就是昏招,失败后的应对更是昏招,他们就这样一步一个昏招的向前走着,就像原本历史上他们走向团灭时候一样。
他们老祖宗的棺材板真都快压不住了。
“大王,您别再听他们的了,他们都是想的容易,当初他们还想着用家奴阻挡骑警,还想着巡警队能听咱们的,可结果却是巡警队听人家的,他们的家奴被骑警追着暴打,如今又拿这些哄您,焉知最后是不是还如之前一样?再说咱们能不能出城还难说,就算出城能不能到保定还难说,到了保定以后也是没准的,全都是在这里拍脑袋想的,可最后要是败了您就没有活路了。”
王承恩哭劝。
这里面也就他还清醒些。
他其实是九千岁派去盯着信王的,但最后反而成了信王的忠犬,这时候他是真心想挽救自己主人。
“你闭嘴,若非如此,难道让本王引颈就戮?”
崇祯怒道。
“大王,您去向九千岁服个软……”
王承恩说道。
“混账,本王岂能向那阉狗屈膝!”
崇祯怒斥之。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混乱的枪声和爆炸声,紧接着一群溃败的家奴涌入乾清门……
“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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