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溪似乎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听他侃侃而谈:“长短、凹凸同为阴阳,男为阳,女为阴,敢问太子一句,长短凹凸,谁阴谁阳?”
“我哪儿知道!?”
朱厚照小脸皱得紧巴巴的,他虽然是个熊孩子,却也是个善于思考的熊孩子,“你说什么长短,那阳就是长的?还有凸的?”
沈溪笑道:“太子为何如此言之凿凿,难道就不可以是阴为长、凸?”
朱厚照想了想道:“不会吧?既然是阳,那肯定是有阳刚之气,那短的一定是阴柔的,这个凸也是,一看就锐不可当……总不能跟凹相提并论吧?”
沈溪点点头道:“太子理解得很正确,那以此来推断,男即为……”
“长、凸。”朱厚照此时已经学会接茬。
“那女为?”
“短、凹。”
朱厚照擦了擦鼻子,好像真的弄明白了什么,一蹦老高,“先生高明啊,我回去就研究一下,我到底哪里比较长凸。先生,下次你上课我再问你啊……”
朱厚照兴高采烈研究去了。
沈溪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都什么跟什么?简直是误导青少年啊!他说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熊孩子居然还说明白了。
熊孩子肯定又回去祸害那些宫女了,最后别来个亲自实践就好。
靳贵抹着汗过来,道:“沈谕德,你这话……说的是否合适?”
沈溪反问:“靳中允觉得我哪句说得不合适?”
“嗯……”
靳贵说不上来了。
按照道理,是太子先发问,关于结婚和生孩子之事,沈溪回答了他,告诉他其实男女之间只是阴阳调和,至于什么长凸和短凹,那完全是太子自己的理解,而且也没涉及到具体的男女之事,算不得犯禁。
“沈谕德高明,这么轻易就把这问题揭过。佩服佩服。”
靳贵恍然大悟,对沈溪多有推崇,他自问没法就刚才的问题给太子作答,却被沈溪找到一个看起来中规中矩的答案。
沈溪苦笑:“靳中允过奖。”
“唉!”
靳贵叹了口气,“就怕太子回去后做出一些有伤体统之事。”
沈溪心想:“这熊孩子平日里做的有伤体统的事还少了么?多这一桩不多,少这一桩不少,以皇帝两口子的护犊情深,再加上其尊贵的身份,想规范他的行为难比登天,能妥善引导就不错了,还能指望怎样?”
……
……
沈溪从撷芳殿出来,先到詹事府转了一趟,这才回家。刚到家门口,就见到大门左右停着几辆马车。
走进院门,就听到周氏老远传来杀猪一般的哭叫:“……我那命苦的妹妹啊,你怎就这么走了啊?你让姐姐以后怎么活啊?姐姐跟你一块去了吧!哇啊啊……”
声音凄厉,沈溪不忍去听!
不知道的,还以为沈明钧死了呢,等仔细听清楚才知道她哭的不是丈夫,而是“妹妹”。
沈溪本不想去打扰周氏哭喊,可老爹老娘到了府上,他总要过去尽一下孝心,最基本的磕个头敬个茶是需要的,这就是孝道。
可越往正堂那边走,那哭喊声越让人心烦,最后到了门口,周氏一眼看到他,立即冲上来就要拿拳头往沈溪胸口捶。
“娘,您别冲动……不关相公的事……”谢韵儿赶紧去拉。
沈溪没辙。孝义为先,老娘要打他,他身为朝官可不能躲,识相点儿就要跪在地上挨打,否则被外人知道,御史言官的唾沫会把你淹死。
“娘,孩儿知错了。”沈溪跪地低下头道。
周氏嚎叫:“你个臭小子,走的时候跟你怎么说的,让你好好照顾你孙姨,你就这么照顾的啊?就让你孙姨死在大火里,你怎么没进去把她救出来?”
沈溪心里直叫冤枉。
明明你临走的时候一再交待我,不许去打搅惠娘,因为她是个寡妇,被人知道有损声名。怎么到现在就成了你交待我让我好好照顾好她?
就算周氏是无理取闹,沈溪也认了,还要低下头认错。
倒是谢韵儿哭着解释:“娘,掌柜的死在刑部大牢内,相公没办法进去……呜呜呜……”
本来一家人刚才从惠娘之死的阴影中走出来,周氏这一回来,等于是旧事重提,无论大的小的都伤心哭泣。
“你个杀千刀的……怎么就走了哪……”
最后这句,完全就是哭丈夫的节奏了,这让立在院子墙角的沈明钧情不自禁地挠了挠头,他就算没学问,见识也不高,但也听出周氏这话隐隐是在咒他死。
“娘,孙姨去的很安详,没受多少苦。”沈溪眼看差不多了,该把问题详细解说一下,老爹老娘不是回家当沈家家主了吗,怎么没过多久就又跑回来了?难道是惦记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还是惦记他们的大孙子?
周氏哭喊了好半天,终于在谢韵儿的苦劝下恢复平静,最后她气喘吁吁看着沈溪,似乎准备跟沈溪秋后算账。
“我孙儿呢?”
周氏这时候才想起,她这一路最惦记的不是儿子和女儿,更不是儿媳妇,而是她的大孙子沈平。
“娘,平儿在里面呢,有奶娘照看。”谢韵儿擦擦眼泪道。
“哦,带我进去瞅瞅。”
周氏连沈溪还跪在堂前都不管不顾,径直往内院走去,最后还是沈明钧过来把沈溪给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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