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末世罪人
2. 末世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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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架起一堆柴草，把马牵近，马儿温顺地卧下，他和马偎依在一起，像末世罪人一样，面向篝火，拢做一团歇息，任凭飞砂呼啸而过。
“我承担着全世界最后的罪责，我准备殉道！”
李沪生把羊皮衣拢了拢，抱着他的宝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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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沪生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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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石上的树啊
风说 我们错待你了
本来你应生在沃野里的
阳光也在说同样的话
露水也说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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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来了
岩石上的树已没有时间回答了
它坚挺的身躯伸张着
迎接着雷电的轰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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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猛烈的震撼中它摇晃着
他的胴体在流血
他感到脚下的岩石在崩裂
他感到生命力的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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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们了
是你们把我种在这里的
岩石上的树
美丽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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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叭！叭！”哪来的爆裂声！？后半夜柴草烬尽，他冻醒过来。就在这时，远方突然响起枪声，噪杂大作，马蹄声近，一彪骑影擦身而过，紧接着密集的马蹄声，像狂风从身边卷过，就听得不远处，传来了马刀劈砍声，还夹杂着斥骂声，渐渐声远。他循声向前摸去，只百十米外，荒草地上躺着一个藏民，黢黑的脸上沁着冷汗----李沪生摸摸他胸口，似乎还有跳动，四处扫望，戈壁一片寂静。藏民头歪向一边，藏袍下面的胸口正渗出血来，耳旁还挨了一刀。发生了什幺事？！他手抄进藏民的后背，想把他扶起来。“----死----地，鸟叫----他们要杀----金珠玛！”负伤者睁开眼，断续嗫喏了一句。“什么咒语！？”李沪生狐疑。藏民用手无力地指指前方，嘴里冒出来一句：“快！札布让！追杀顿玛聂玛巴姆！----来了！”李沪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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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语中“女英雄”！①
汉语的“红夜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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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藏民头一下垂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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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杀----金珠玛----”金珠玛是解放军，“他是----？不像匪徒一伙的！”摇摇头。
李沪生把藏民放下，骑上马----天已朦亮，原地打了几转，欲行又止。他脑子里在转突然出现的情况。自从上个月自己在喀什边境发现了企图出境的俄语教师-----时过境迁，“红夜莺”似乎已经远去----今天从藏民口中又冒出来个女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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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脑中渐渐浮现出北巴尔鲁克山匪窟里的一幕：
“----中国夜莺就要凋谢了！”一个陌生人的声音说。
“先让白夜莺----喑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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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说：“红夜莺”的故事还没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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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沪生策马回踱----根据对部队长说法的回忆，红夜莺是境外敌特电台的代号，也是一个人，一个所谓“穷凶恶极、对我安全造成危害、阴险狡猾”的特务份子；俄语教师只不过是一个怀揣保罗地图，对阿富汗怀有某种考古情结----的越境份子----而那个夹持他一起出走的中亚人“泥布拖地”又是什么神秘的人物？还有，彼得为什么要杀人灭口？一定是俄语教师藏有什么秘密！
而中亚人“泥布拖地”一定也知道这一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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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沪生突然感到后怕起来，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他为自己这一向，自打喀什出来，对问题的根底欠思索而感到不安起来了！
这个“可怕的幽灵”----如果----就是雪雪说的那个 “出走” 的侦查员，一直没有露过面，他究竟在哪里？苏联人彼得和印度人湿瘩说这个被称为“红夜莺”的人，如果真有其人，在中亚和克什米尔都有出现，可见他活动范围极广----雪雪说他可能到了西藏----藏民口中又冒出来个“女英雄”----到底是什么人！？
现在的谜团，仍然是——俄语教师、彼得、中亚人“泥布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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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沪生此刻正陷入一座迷宫，暗影憧憧，莫衷一是，所有的线索都搅到一起，阴雾重重，莫辩路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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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已经到了阿里----李沪生忽然感到后悔莫及，座下的马原地转了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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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和新疆一样，都是敌特活动重点地区，刚才的无名打斗，一定也有部队紧随其后！中国军队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潜入之敌！
那个死去的藏民最后嘴里冒出来一句：“他们要杀----金珠玛！”
俄语教师和“中亚泥布拖地”都已潜逃而去，去向不明；而中国军方和敌方仍在寻找这个“红夜莺”----
“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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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现就在我附近！？”
“难道我一直在扮演‘看客’？那么，谁是真正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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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个可怕的人物----正在接近了----‘卸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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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沪生推理到这一步，浑身掠过惊悚，脑海闪过一串问号，忽然感到一片茫然！
李沪生不知道，这次喀什剿匪，被围匪徒，由于有人暗中引导，几个重要匪首已经逃脱，为此我军对一直在疑嫌犯“红夜莺”，已经下达一级“格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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