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时有些乡校还不成阵候，仅为大户人家或数家共请先生为儿童教书识字的私塾。
我少年时真正所学在相邑县校，商容老师常教学生“过故乡而下车”，就是为让我们对祖居之地保持足够的尊敬，并不能说明我少年时的读书之地有多远。
......
好了，这些繁琐的学理之事就暂提到此吧。
第四章 情窦初开 简语
【未知牝牡之合然怒，精之至也。】
——荆门《郭店楚墓竹简》《老子甲》第34枚
第四章 情窦初开11蝶变中的
少年时的学习情况，一口气讲了那么多，可能有人最关心的还是赖胭和子玉，她们长成什么样子了，与我的关系如何？
先说子玉吧，可能更悬疑些。
虽然子玉的来历，一下子很难搞清楚，但她一天天在长大，这是不可阻挡的。
更奇巧的是，她满脸的乳毛一天天在退掉，眼睛睁得圆圆溜溜，身上也白白净净，令母亲喜欢得不行。
我更是常看她，抱她。
小子玉呢，很少笑，很少闹，眼睛盯着了谁，一看就是半晌。
仿佛在问：你们是谁，我又是谁？
只是在看到我母亲时，她才有些笑意。
人的感应性真是奇妙。
我想，小子玉可能一生下来就感到了不太受世间的欢迎吧。
她独自饿着肚子，在没人照应的涡水中哭了多久、漂流了多久，没人知道。
这小小的生灵一定感觉到了什么，才使她一生都寡言少语，默默地守在老家奉侍父母亲及照料我一辈子。
子玉真的一天天长大了，漂亮了，可谓人见人爱。
当时我最大的愿望，就是逗她多笑几回，直到她长到七八岁的时候，渐渐不让我抱了，只是紧跟在我后面猛跑。
那时我们家景不太好。
虽有些家产田地，父亲多送给了那些跟他打仗伤残或阵亡的将士及家属。
除了自种一些田地外，父母也不要别人多捐什么食物。
父亲身残，行动不便，祖母年岁大了，就是靠我母亲和几个仆人做事，我也帮忙干些农活。
家里有什么好果实，都是让给子玉先吃。
她也感受到了某种特殊的宠爱，但不愿接受家里的特别关照。
那时，虽然我们家不富裕，可以说渐渐落入到寻常百姓家，但流传下来的家教很严，规矩甚多，尤其孝敬长辈与父母为第一本要。
我父母就对祖母毕恭毕敬。
当然，祖母的慈祥也是天下少有的。
子玉从小就学着我的样子，跟祖母和爹娘端茶倒水，送到跟前。
我感觉得到，母亲一生最大的欣慰不是我会读书，也不是我曾在洛都做官或十分孝敬他们，而是意想不到地收养了一个上天送给她的漂亮又乖巧的子玉。
有次母亲洗衣服不慎落入涡水，是子玉一面哭喊着娘，一面伸出小手，一寸寸地把母亲拖上岸，飞快地回家报讯。
再后来，就是与赖胭遇险，也是她极速奔出叫喊母亲，虽未能挽回大局，但终究尽心尽力了。
对于子玉，我从小就有一种特殊的、奇妙的感情，说不清，道不出，只是默默感应。
我爬上树，她就会在下面接果子。我跳到河里，她就会拼命按住甩到岸边的鱼。
总之，我需要什么，从不用喊，她会尽最大的力量帮助我。
......
哦耶！那些点点滴滴的少年往事，一眨眼就会浮现在眼前，直到我十八岁赴洛阳周都学习，算是结束了这种童心童趣。
第四章 情窦初开12初心时的
说到我将十八岁，就必须谈谈赖胭了。
她是怎么嫁到我家来的？确实经历了惨然的曲折，这会在后面详谈。
不过在这之前我爱过赖胭吗，又有些什么风语秘事？有些是不好意思讲的。
今人常以为，远古人嫁娶或恋爱，不是礼仪太严太古板，就是特别纯情浪漫，像《诗经》中的欢然对歌，以及连绵不绝的思念。
其实两者皆不尽然。
讲究十礼八仪与门当户对，那是兴盛时的权贵大户。
而恋爱时对歌，就如你们在电影、歌舞中才能看到一样，或是在更原始的时代及少数民族中才发生的。我们没落的小贵族与寻常百姓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相互交往也比较直接。
虽然媒人还是有的，但定亲也不会完全不依照本人的意愿。
比如当时郑国就有个叫徐吾犯的大夫，他妹妹很漂亮。下大夫公孙楚先送了聘礼定亲。上大夫公孙黑也送来礼物，强作婚约。由于两家都有势力，这场官司一直打到相国郑子产那里。子产是个聪明的人，他当即拍板道：“这还用争？看你妹妹愿意嫁谁就是谁吧！”
于是第二天，两人分别来到徐吾家求亲。公孙黑先穿著华丽的服装，将聘礼之物币展示在大堂上；公孙楚却衣着军服，在院子里射箭，射中后头也不回，跳上车就离去了。
徐吾犯的妹妹在房内看了他们的表现后说，公孙黑确实很帅、很有钱，不过公孙楚才是个真正的大丈夫。最后嫁给了公孙楚。
所以，在我成人之前，虽有远房的族人来提过亲，但我坚决不同意。
为什么呢，因为我暗暗地爱上了赖胭，加之赖家在一次战祸中又发生了新的变故，上天让就她嫁到我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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