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郑定公来到晋国探听情况。
随行的大臣有子太叔,他首先拜会了晋国的执政大臣范献子。
一开言,就谈到王室状况,都感到担心,但心思各不相同。
史载了他们的一段机巧对话——
范献子问:“对王室该怎么办呢?”
子太叔回答说:“我老头子对自己的国家和家族都不能操心了,哪敢涉及王室的事情。人们也有句俗话是这样说的:‘寡妇不操心经纬纺织之事,而忧虑周王室的陨落,因为怕祸患也会落到她头上。’现在王室确实动荡不安,我们小国都害怕了。然而大国忧虑什么,我们哪里知道呢?您还是早作打算吧。《诗经》里说:‘酒瓶空空,仅是酒坛的耻辱。’王室的不安宁,是晋国的耻辱。”
言外之意,这事跟我们小国没关系。
而晋国一直是支持刘、单两家的,范、刘又是姻亲,当然不会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是怕其他诸侯干预,才试探一下郑国的反应。
晋国也可能害怕其他国家插手,事情就复杂了。
现在小国态度似乎已明朗,他们在看大国的态度。齐国位势较远,吴、楚两国正在打仗,顾不上中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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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尽早了结王位之争,送走郑国君臣后,范献子就与权卿韩宣子谋划,决定再征召诸侯盟会,助“东王”倒“西王”。
公元前517年夏季,晋国赵鞅、鲁国子太叔、宋国乐大心、卫国北宫喜、郑国游吉、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等十几个大小国家的大臣被召到晋地黄父会盟,商量如何“安定”王室。
晋国大臣赵鞅命令各诸侯的大夫们要向周敬王援助粮食,并准备戍守的将士,还定下目标说:“明年一定将要周天子送回王宫去。”
可是这时的晋国也非当初的一呼百应。
齐国及控制下的莒、郯、徐等国并没有派人来参加会议。
来了的宋国代表乐大心也给了晋国一个小小的难堪,他说:“我们不能给天子送粮食。周王室是主人,我们是客人,哪有主人指使客人的道理?”
宋国是深受战祸的国家,乐大心意思很明白,以前我们宋国被人攻打时,你周王室在哪呢?有没有提供给我们援助呢?你是天下之主,我们有难,你不来帮忙,现在你有难了,反倒我们来帮忙,没门!
晋国大夫士伯听了很生气,反驳道:“自从晋文公主持践土会盟以来,宋国有哪一场战争没有参加?哪一次结盟不参与?盟辞说‘一恤王室’,你们怎么可以逃避?不行!”
宋国最后还是被迫接受了这次会议的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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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516年四月,“东王”辖地不断地遭到“西王”的进攻,单穆公又派人向晋国紧急求援,可晋国还是迟迟不能出兵。
五月五日,“东王”刘文公之军在尸氏曾一度打败了“西王”的军队。
但在五月十五日,“西王”的军队与刘文公的军队在施谷展开决战,刘军大败。
七月十七日,刘文公带着“东王”被迫逃离刘邑,奔往渠地。
七月十八日,“西王”的军队一把火烧毁了刘氏的城邑。
七月二十四日,“西王”之军乘胜追击,“东王”又奔往褚氏。
七月二十五日,“东王”逃往萑谷。
七月二十八日,“东王”逃往胥靡。
七月二十九日,“东王”逃往滑地。
这时晋国终于出兵了。荀跞、赵鞅率晋军进入滑地,接纳了“东王”,并且派兵防守战略要地阙塞,以防止“西王”军队的突入。
在晋军的大力支持下,“西王”的溃军在滑地集合,与晋军联手反击。
十月二十一日,联军攻入郊地,“东王”住到尸地。
十一月十一日,晋军攻下巩地。
此刻,晋军一展威猛,势如破竹。
原来效忠于“西王”的召伯盈等见势不妙,突然反戈一击,将“西王”赶出王城。
“西王”遂带召氏的族人、毛伯得、尹氏固、南宫嚚等近臣保护着周朝的典籍南奔,阴忌逃亡到莒地叛变。
随际,叛臣召伯盈跑到尸地迎接“东王”返宫,并和刘文公、单穆公结盟。当日,“东王”军队就驻扎在圉泽,“东王”住在堤上。
十一月二十三日,“东王”进入王城。
十一月二十四日,“东王”人马在襄王的庙里盟誓。晋军下留成公般的部队在成周戍守,就回国了。
十二月四日,“东王”进入庄宫。
至此,“西王”开始流亡,所谓“王子朝之乱”初步平定。
第三卷 家国离乱泪 简语
(公元前516年——约公元前5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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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大道废,安有仁义?六亲不和,安有孝慈?邦家昏乱,安有正臣?」
——荆门《郭店楚墓竹简》《老子丙》第3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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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引
转眼间,漫长而又惊悚的洛都生活结束了。
二十余年的宫廷隐忍与思索,使我由一个毛头小伙子变成一了个持重、随然的史臣,最后是以王宫“大震荡、大撕裂、大血戮”出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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