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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从来不淡定_豆子/南柯太守【完结】(119)

  “陛下认为庐江王纳她为妾室对是错?”

  李世民说:“杀了人家丈夫强娶人家,你说是对是错!”王珪回答说:“陛下是讨厌人家的恶行,自己却再做一样的事情。被抢来的美女还在您身边,臣以为您和李瑗一个想法呢!”

  李世民闻言,像子路一样大悦,将该美女归还亲族。

  还一次,负责音乐工作的太常少卿祖孝孙同志被安排教宫女唱歌,一日,李世民令他进宫当差,祖孝孙拒不执行。李世民怒,想要罚他。文彦博、王珪上谏说:“祖孝孙是风流雅士,您原本让他教宫女唱歌,现在又让他进宫,臣认为不可。”李世民大怒,说:“我把你们当成我的腹心,你们都应该忠于你们的职责。现在你们跟下面的人合起伙儿来耍我,你们该当何罪!?”

  文彦博跪求饶恕,王珪不拜,他扯着嗓子道:“陛下说臣要为公,我们今天说的事儿是为了自己好吗?这事儿是陛下负臣,不是臣负陛下!”李世民面露惭色。

  第二天,他告诉房玄龄说,昨天我对王珪他们发火了,今天才感觉真正的后悔,以后你们不要因为这件事不敢上谏,都是我的错。

  是啊,都是你的错。

  【魏征】

  虽然魏征的威名江湖上早有传闻,但是为了表达我从内心对他的敬仰,特列阵于下。

  一日,魏征对李世民说:“臣有幸为陛下办事,希望臣能成为良臣,而不是忠臣。”李世民疑惑道:“忠臣不就是良臣吗?”魏征从容回答说:“区别很大。古时稷、契、皋陶三位就是良臣,而比干、龙逄就是忠臣。良臣君臣协心,不管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只要把国家治理好就行;而忠臣却喜欢廷争面折,以死相逼,身死国亡,值得佩服,但不值得学习。臣要做就做良臣,而不做忠臣。”

  李世民当庭晕菜,大为佩服。

  又一日,李世民向魏征请教说:“对于君主来说,什么是明,什么是暗?”魏征说:“这个问题很好解释。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尧曾经私访小民,所以才能得知苗的罪恶;舜耳目精明,所以才发现了共、鲧、欢兜的罪过。相比来说,秦二世偏信赵高,所以才有黔首之丧;梁武帝偏信朱异,所以才有台城之辱;隋炀帝偏信虞世基,所以才会暴死当庭。所以说,君王必须兼听广纳,才能使权贵无法隐瞒罪恶,民情能够上达。”

  李世民欣然,口称尊师。

  再一日,朝廷要求整理民间和宫廷歌谣,考察古声,作《唐雅乐》。

  杜淹看后,说:“这里面的《伴侣曲》是齐国将亡时候所演奏的,《玉树后庭花》是陈国将亡时演奏的。声音哀苦,半道上走的人听到之后都能哭出来,不是什么好音乐。”

  李世民说:“这话不对。音乐好坏在于人,所以听音乐的时候,快乐还是忧伤全在人心,而不在于乐曲本身。将要灭亡的国家,不管放什么样的音乐,都能让人听出愁苦来。这两首曲子存留下来,朕亲自为你们演奏,你说这音乐哀苦,那现在你怎么不哭啊?”杜淹无语。

  魏征接话说:“古人云‘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音乐这东西,主要在于人的思想,不在于旋律怎样。”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这两句是孔子说的话,意思就是说,别以为送个东西就算是礼节,别以为敲个钢琴就是音乐。魏征将音乐解释为人文,当属正解。

  复一日,李世民阅读完杨广同志的专辑《隋炀帝集》之后,感慨万千,就对魏征说:“朕看《隋炀帝集》,文辞奥妙,看起来杨广也是知道赞美尧、舜,鄙视桀、纣,怎么他自己做事就反着做呢?”

  魏征回答说:“帝王虽然是一国之主,但也要虚心请教,更需要智者献其谋,勇者竭其力。隋炀帝认为自己英俊有才,骄傲不矜,天天朗诵尧舜的文章,而身体力行的却是桀纣的暴行。到最后还不知悔改,有人给他提意见他不听,这不是桀纣是什么?所以,隋室灭亡也是必然的。”

  李世民点头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魏征然之。

  再一日,李世民正生气,魏征在这节骨眼儿上上谏。李世民大怒,声若雷霆。再看魏征,满面淡定,神色无异。于是,作为一名霸气十足的帝王,李世民蔫儿了。

  后来一天,李世民想去终南山玩儿,外边儿的侍卫、仪仗队都准备好了,他却突然宣布不去了。魏征刚从庙里烧完香回来,见此情形,立刻跑到李世民跟前质问:“他们说陛下要去终南山玩儿,在外面都准备好,就等你了,你怎么又不去了?”李世民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说:“刚开始吧,确实想去来着。怕你发怒,所以就不敢去了。”

  隔几日,有人送给李世民一只非常漂亮的雀鹰,李世民非常高兴,端在手臂上欣赏。

  此时,死神来了。魏征从拐弯儿处出现,李世民见魏征来,一阵慌乱,将雀鹰藏在了怀里。魏征早就看到李世民在玩儿鸟,心里可劲儿使坏。他故意拉长战线,奏事奏了个九九八十一分钟。等觉得差不多了,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魏征走了,李世民从怀里取出雀鹰,发现该鸟鸟头仰望135°天空,脖颈瘫软,表情安详——它被李世民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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