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沉默中一分钟一分钟地流淌，全班新兵静悄悄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出声。周有富看了看自己放在桌子上的那块老式手表，再一次开口，把大家从沉默中拉了回来：“考虑得怎么样了？谁先表个态吧！”
王斌喊了一声“报告”，站起来大声说：“班长，我们都听你的，你说给谁就给谁。”
周有富笑着用手一指：“就你会来事，全推到我这来了，不跟没说一样吗？坐下。”
周有富站了起来，：“怎么？现在都谦虚起来了。章晓宇，你说这两个嘉奖应该给谁？”
章晓宇听到班长叫自己的名字，赶紧站起来：“报告班长，我和王斌已经有一个大队嘉奖了，我们俩就不要了。至于大队嘉奖，我的意见应该给翟鑫，他虽然人胖了点，但最后的考核也都取得了优秀成绩，没有给我们班拖后腿。一个中队嘉奖我想应该在其他6个人中投票，谁的票多就给谁。”
翟鑫这时也喊了一声“报告”，站起来：“班长，我在班里的训练最差，没有大家的帮助，考核我不会拿到优秀。所以，这两个嘉奖都应该给班里的其他同志。”
周有富挥了挥手，转身坐在床上微笑着说：“好，大家能够在荣誉面前相互推让，应该表扬，但是，我们还是要评出来。我看这样吧，这两个嘉奖，除了章晓宇和王斌，在班里其余新兵中评选。我们今天也搞个民主，大家投票表决。给你们3分钟时间，把名字和嘉奖名称写好后交到我这里来。解散。”
第二天上午，中队指导员肖恒专门从山下请来了理发、照像的师傅，为各新兵班统一理发、照像。新兵一班集体照了一张合影，成为章晓宇当兵以来的第一张照片。
王斌把章晓宇、翟鑫悄悄地拉在一边：“你们两个没想着和班长单独照一张？回到师部以后，说不准他还是咱们的班长，现在赶紧拉拉关系。”
翟鑫摸了一下新理的短发：“我没想到，晓宇你说呢？”
章晓宇看了他们俩一眼：“应该的，周班长对我们还是不错的。”
王斌笑着说：“那我把区队长一起请来，一块照。”
这天中午，中队安排会餐。这是教导大队在新兵集训三个月里最好的一顿午饭，每个新兵都埋着头，整个饭堂里一片嘴巴咀嚼的声音。各班班长破例不再训斥班里的新兵，笑着、看着他们吃饭时的傻样，在简单地吃了几口以后，相互打个招呼来到饭堂外面，聚在一起聊着天、抽着烟，
章晓宇从饭桌中间的饭盆里夹起一个鸡腿放在翟鑫的碗里：“胖子，我的这个给你。”
翟鑫抬起头来，用手抹了抹嘴：“你吃啊，今天终于饱餐了一顿，三个月的大白菜都快把我吃神经啦。”
章晓宇哈哈一笑：“今天没人管你，放开吃。一会你把全班的碗洗了就行了。”
翟鑫伸手拿过鸡腿：“行，行，等我吃过瘾了再说。”
王斌这时也塞过来一个鸡腿到他碗里：“胖子，这个也给你，完了好好干活。”
终于要离开训练、生活了三个月的教导大队了。一区队全体新兵整齐列队，站在新兵一班的宿舍门前，听着一班长周有富讲话：“弟兄们，战友们，就要离开新兵连了。从今天起，你们是一名合格的解放军战士了。在离开教导大队之前，我们唱两首歌，一首是战友之歌；另外一首，就是我们每天都在唱的团结就是力量，但是，今天的意义不一样。下面，我来起头，大家一起唱。”
“战友，战友，亲如兄弟，
革命把我们召唤在一起……
我们都是人民的子弟，
战友，战友，这亲切的称呼……
嘹亮的歌声在教导大队营房的上空响起，随风飘向贺兰山深入。
在解放牌130卡车汽车启动的那一瞬间，章晓宇坐在这个被称为“老解放”的后车厢里，他回头望了一眼教导大队老旧的营房，心里突然萌发一种奇怪的念头：我还会再回来吗？
第五章：王斌的女友（一）
更新时间 2012-09-06 08:15:46字数 4517
全体新兵离开教导大队返回师部机关大院的第二天上午，师直属队在大礼堂举行了新兵入伍宣誓仪式。师部通信营无线电连一排排长（原教导大队一中队区队长）刘军武领读誓词。
章晓宇的肩膀上佩戴着列兵军衔，和战友们站在队列里高举右拳，庄严宣誓：“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我宣誓：服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服从命令，严守纪律，英勇战斗；不怕牺牲，忠于职守，努力工作，苦练杀敌本领，坚决完成任务；在任何情况下，绝不背叛祖国，绝不背叛军队。”
宣誓仪式结束后，章晓宇、王斌一起被分配到通信营无线电连一排一班，班长仍然是周有富。翟鑫由于写得一手好字，被留在连部当文书。
通信营无线电连一班宿舍。
翟鑫穿着崭新的短袖制式军上衣，抚摸着肩膀上的一道杠：“哥们儿，咱们是不是可以告别‘新兵蛋子’的称呼啦？！”
王斌把双手放在翟鑫的肩膀上，故作语重心长地说：“列兵同志，你在军营的第一步还没结束，在老兵面前你永远是个‘新兵蛋子’，革命尚未成功，你要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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