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尔玉见父亲发火了，不敢再说什么，低下头去。这边，李士祯和孙姑娘都惊讶得合不拢嘴。
比试之事，再无兴致，不了了之。曹振彦将七星剑拿过来，让孙姑娘尽情观赏。
在孙姑娘看过剑之后，李士桢看看天色不早，便准备告辞。临别之际，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问曹振彦道：“对了，曹叔叔在外面广交朋友，可知道近来有什么大的聚会，要在京师举行？怎么那么多江湖人士，纷纷从水路而来，转道通州，向京师进发。”
“这个，我倒没有听说——”曹振彦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据我所知，江湖人物大都隶属某个帮派。你说的情况，我也注意到了。确实有很多人正在向京师赶来。难道他们要采取对满清不利的行动？可是，鸟无头不飞，没有听说有什么带头人啊？再说了，自南明覆灭，群龙无首，分崩离析，早已没有什么众望所归的领袖人物。”
“不过，可以肯定一点，这些人齐聚京师，一定是为了筹划一件大事而来。”
“我明天就让尔玉、尔正兄弟，去京师走一趟，探听消息。”
李士桢连忙道：“正好，我这个表妹也没有去过京师，干脆劳烦尔正、尔玉，把她带上，怎么样？万一有什么事情，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能有什么事情？”尔玉接过话来，本想说千军万马我都闯过来了，去一趟京师能有什么？见父亲冲自己使了个眼色，又连忙改口，说道：“不管发生什么，我们兄弟都一定保护这位胜男姑娘。是不是尔正？”
“这个……”尔正突然听问到自己，面红耳赤，孙姑娘已经笑起来：“我用得着你们保护？笑话，我——”
她本来想说什么，但碍着曹振彦和袁氏在场，终于不好说出来，只得将话又咽回去。眼见尔玉和孙姑娘针锋相对，缠斗不休。曹振彦和袁氏是过来人，知道少年人的心事。所谓“不是冤家不碰头”，这一对儿的姻缘是上天注定的。夫妇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脸上均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第22章
入京师掀起千重浪盗龙泉结交众豪杰
正是暮春时节。大风黄沙已经过去，京师内外呈现出一片勃勃的生机。从朝阳门一进来，只见车水马龙，贩夫走卒，引车卖浆之流，不绝于路。两边是一个接一个的店铺，酒楼、茶肆、饭庄，无不宾客盈门。路边的货摊上，摆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毕竟是作为明朝几百年的国都，已经积累了雄厚的基础。虽然改朝换代，天崩地解，其实对百姓的生活，改变并不是很大。除了沦身为奴，成为低人一等的公民；在本质上，他们的生活依然如旧。日子还是这样一天天过，千百年来，亘古如斯。
来到皇城根儿，也就到了内城。这儿现在是满清贵族聚集的地方，和外城截然不同。这儿聚集的，都是光着大脑门，留着大辫子的旗人。天气还不热，许多人却大咧咧地，早满不在乎地甩开了膀子，露出里面一身雪白健壮的肥膘肉。他们都是在白山黑水之间惯了的，常年生活在极寒之地，耐寒不耐热。多半又会几手功夫。就在一片空地上，随便搭起个场子，几个人便耍起来。有的在摔跤。别看身材肥大，然而身手矫健，只要一贴上去，轻轻一发力，就可以将对方震出去许远，重重摔在地上。有的在顶幡。几十公斤重的大幡，舞得呼呼生风。挂在顶上的一圈铜铃，叮当作响。至于持枪弄棒，走马射箭的，更是不在少数。其民风强悍，由此可见一斑。而他们的生活是如此悠闲，练功的固然只是专心练功，游手好闲的也不在少数。架笼遛鸟，放鹰走狗，自得其乐。没有人从事生产，也不必为了一日三餐而忙活。在塞外的时候，他们靠的是放牧，是射猎；如今入了关，夺了天下，他们靠的是汉人养活。天下是他们的，所有的汉人都是他们的奴隶。有这么多的财富和用不完的吃穿，他们从此再也不用有任何忧虑了。这在当时，是所有旗人的共同想法。和汉人辛辛苦苦劳动，日出而耕，日落而息，还要承受多如牛毛的苛捐杂税层层盘剥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内城中，汉人极少。尔正、尔玉、孙姑娘，三人一路走来，招惹了不少盘问。好在三人都还只是孩子，尔玉的腰中，又挂着一把光芒闪闪的七星剑，气势不凡，没有人敢轻易上前招惹。
将近中午的时候，他们来到了皇宫禁苑外面。尔玉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熟悉里面的地形。再加上他是皇太极的义子，顺治皇帝的义兄，仗着自己身份特殊，存心要在孙姑娘面前，显摆一下。因此，也不通报，大大咧咧就向里面走去。
“什么人，站住——”立刻，从大门后面，闪出来两名带刀侍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其中一个高个子喝道：“这里不是小孩子玩耍的地方，快走开！”
“呸！瞎了你的狗眼——”尔玉厉声喝斥道，“小爷是什么人，你不认识？连你们的皇帝，都要叫我一声义兄，你敢拦我么？”
两个侍卫交换了一下眼色，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于是，口气稍微缓和了一下，问道：“我们兄弟奉命在此把守，不让闲杂人等，随便进去。你说的，可有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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