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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枭雄_马赛【完结】(23)

  正危急间,只听一人大呼:“大胆贼徒,休得伤我主公。”喊声未落,弓弦响处,一个刺客面上早吃了一着,翻身倒了。众人看那暗器,却是一张断了弦的弓。庄公听来人声音,知道是原繁救驾来了,心中一振,再看祭足握着佩剑,也稍稍的镇定下来。众刺客见有人来救驾,又打伤了他们一个同伙,都十分暴怒,只留几个人看住庄公君臣二人,余下的都来迎战原繁。

  却说原繁回到原地,找不到庄公和祭足,也不知道他们跑到哪里去了,心中十分紧张。正在漫无目的的乱找,却远远听见祭足喊了一嗓子,于是急忙朝喊声这边赶来,正好碰上庄公二人危急。原繁怕众贼伤了庄公,忙大呼一声, 在远处把那断弓朝离庄公最近的刺客使劲一掷,正好打在那人脸上。瞅着近了,就见对方约摸十来人朝自己逼来。众贼见他单身一人,欺他势单,发一声喊,把他围在中央,一起拿刀乱砍。原繁面不改色,接住就战,一杆银枪左挑右剌,上下翻飞,眨眼之间就有两人倒在枪下。那些刺客见原繁勇不可挡,纠缠久了更怕对方援兵赶来,于是那领头的人便大声喊道:“赵老四你们几个还看什么,不把那两个人给宰了,等着他们来人给我们收尸吗?”一边又加紧对原繁的攻击。那边围住庄公的几个刺客正看的目瞪口呆,听他们头儿这么一说,也提刀朝二人攻来。原繁心里惦着庄公安危,越发把那杆银枪使的神出鬼没。无奈对方这十来个人都是江湖滚刀子的出身,个个不仅不要性命,武功也都不弱。原繁自顾不暇,一时之间哪儿能抽出空来援救庄公?

  庄公看看几个人攻近身边,心里更加慌乱起来,只把太阿宝剑朝几人头上乱砍,一连攻出七八剑,却连人家一根汗毛也伤不了。祭足又是个文官,使剑都使不利索,虽然离他最近,却一点也帮不上忙。庄公左右摭拦,且战且退,不移时,右大腿上早着了一刀,划去一块皮肉。庄公吃疼,不禁大叫:“子衿救我!”原繁那边正战的不可开交,听庄公这么一喊,早吃一惊,以为庄公被擒,枪势一缓,被那刺客头儿在腰间捅了一下,鲜血立刻涌了出来。原繁不顾疼痛,大喝一声,抽出宝剑,奋起神威,朝那剌客头上一剑辟去,立刻削去半个脑袋。众贼看到头儿死了,不禁一呆,原繁趁机枪剌剑砍,杀死杀伤五六个贼徒,解了包围,朝围住庄公的那几个人杀来。那几人眼看着就要得手,不防原繁杀死了他们的头儿,攻势都缓了下来。原繁用剑接着一个贼人的攻击,一枪剌中另外一个贼人的心窝,直把那贼剌了个透明窟窿。回枪一摆,又扫中两个贼人的腰部,三人一声都没有哼出来就一起倒下了。被原繁接住攻势的那贼吓得把头一缩,回头就跑。原繁掷剑飞去,登时了帐。十八个贼众,被原繁这么大杀一场,杀死杀伤一十有三,剩下五人见势不妙,发一声喊,四散奔逃。

  公子吕正帮着曼伯在外围赶追猎物,他不放心庄公这边,于是吩咐曼伯仔细搜赶,便带了十个侍卫往庄公这边驰来,行到中途,便听得这厢杀声震天。公子吕吃惊不小,打马紧追过来。然而等他奔到近前,贼人早已远遁。公子吕不等马停,老远就一跃而下,跑步近前,伏地请罪道:“微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请主公降罪。”庄公脸色发白,心头兀自突突乱跳,看着公子吕趴在地下,急忙说道:“不干你事,子封快请起来。”祭足奏道:“此地不宜久留,臣请主公起驾回宫。”庄公点头,看那原繁已经血染战袍,腰上伤口仍在不停的流血,却强撑住不肯下马。他心头一热,掉下泪来,抚着原繁的背道:“子衿忠勇,乃当世之虎臣也。”从此郑国朝野上下,均称原繁为“虎臣将军”。庄公说罢,就要派公子吕去围剿那几个杀手。祭足却道:“那几个人不需要子封动手,自有人取他们的狗命。眼下还是主公的安危要紧。”庄公于是止住公子吕,由原繁,公子吕,侍卫们和祭府家丁围护着,顺着原路返回城中。

  原繁原本虚弱,救驾时又失血过多,没到城门口就晕厥过去。庄公回到宫中,急请御医给原繁调治。所幸的是刀子捅的并不深,也没有伤到要害。知道原繁没有性命之忧,庄公才稍稍放下心来。他心中气愤,想找人发火,看看公子吕害怕,祭足狼狈,又发不出来,想想此事机密,怎么好端端的又走了风声?定是这些在身边的近侍把他们君臣的话给泄露出去。想毕把近侍喊来臭骂一通,又每人抽了二十鞭子,方觉稍稍解气。

  郑庄公本来是想趁打猎的当儿和臣子们商议一下对付太叔段谋反的事,不料机谋不密,被歹徒截击,几乎命丧围场。他料想定是姜氏和太叔段所为,心中不禁又气又悔。打骂了身边近侍们以后,他又渐渐的冷静下来。于是把近侍们全赶出去,身边只留下公子吕,祭足,侍卫曼伯和原繁四人。此时原繁已醒,庄公叫他躺在软床上说话。君臣五人就太叔之事开始计议。庄公首先发话道:“寡人自继位以来,自顾没有失德之处。太后何以步步紧逼,非要致寡人于死地?同是母子,他如此做法,真真让人想不通。”祭足道:“太叔段谋反之心,天下人皆知,只有主公最初蒙在鼓里,后又宠纵无度,因此段才敢越来越胆大妄为。臣等早已多次力谏,争奈主公只是不听。虽然主公早有防备,但是如此下去,说不定太叔又走出什么险棋出来。”庄公看了祭足一眼,回想起祭足在围场那脓包样儿,不禁冷哼一声,道:“以你之见,寡人应该定个什么方略?”祭足不敢抬头,趴在地下回道:“如今之计,不能再等下去了。。。。。。”庄公不等他说完就驳了回来:“这还用你说?再等下去寡人不仅位子不保,这项上人头恐怕也早晚给人取了去。”他说的“那起贼子”明显包括太后姜氏和太叔段。众人听了,越发不敢发话。沉默片刻,庄公才完全恢复了理智。他叹了口气,对跪在地上的二人说道:“寡人是给他们气坏了,有气没地方出,就出在你们身上了。你们也不要怪寡人。”公子吕和祭足叩头不止,口中直说:“是臣等该死,请主公责罚。”庄公摆了摆手,道:“罪不仅在你们身上,我不听劝谏,也有责任。你们都起来,坐在那边凳子上。我们好好的议一议,怎么把长在寡人身上的这个毒瘤给拨了。”公子吕和祭足两人这才敢站起来,每人拿了一个凳子,在庄公身边坐了。庄公等他两坐好,才说:“你们说说,事到如今,寡人应该怎么办?”公子吕奏道:“等是不能再等下去了。先前我们也低估了太叔段的实力。如今最要紧的是先保证主公的安全,然后才能论到消灭段的力量。我建议主公从廪延调回子都,和曼伯一起轮流值班,以保主公万全。”庄公摸着脑门子,缓缓说道:“你说的极是,子都不仅勇敢,对寡人也还忠心。他那边有颍考叔也就够了,对他我也还是放心的。这样吧,就调公孙阏回来,着颖考叔为南鄙正将军,守护京城南路要害。子衿也不必非在祭爱卿家中休养,就到宫里来,让他和子都,曼伯三个人轮流值班,每班两人,只休一人。祭爱卿,你也谈谈怎么才能把段的势力剿杀掉。”祭足起身奏道:“我想,我们应该趁他们准备还不充分的情况下,定个引蛇出洞的法子。”庄公道:“怎么个‘引蛇出洞’法,爱卿请坐下,详细说来。”祭足道:“主公自从继位至今,周王屡次下诏要主公去周室参政,主公都以国事繁忙而婉言辞掉了。其实无非都是为防着太叔的缘故。如今主公可以带兵三万,诈称去周室面君辅政,姜氏得知此信,必告知段国内空虚,让他起兵攻郑。而主公可让子封预先引兵一枝,夜行晓宿,埋伏于京城附近,待段引兵出城,就占而据之,与京城东鄙瑕叔盈成奇角之势,以遏卫兵之路。主公却从廪延合颍考叔之兵为一处,抄段之兵杀来。如此一来,纵使段有冲天之翼,也飞不出主公的手掌心。”庄公点头称善。公子吕却道:“虽然如此,还应该考虑姜氏与太叔互通有无,最好拿得证据,才不至于引人议论。”庄公忙道:“子封此言不差,这事就交给祭足去办。我给你两万人马,一边守城,一边拦截姜氏与段的书信。有什么消息,当使快马来报。”当下商议停当,庄公又叮嘱一遍严守秘密。公子吕和祭足忙都答应着,分头准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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