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得到昆明突然发生扣留飞机的情况后,由空军电台转拍出来叫沈延世立即通知李、
余两人返防,率部向昆明进发,务必迅速遵办的蒋介石的亲电。李弥看完后,马上
把电报向地板上一摔,指着沈延世质问为什么不早通知。沈推说当时找不到人,认
为晚上开会可以碰到,所以就没有再找。他们两人争吵起来,经其他的人劝阻之后,
认为事已如此,只好听天由命。
十一点左右,卢汉的警卫营龙营长带着十四名执手枪的士兵走进会客室,说了
一声"奉命检查",便由两个士兵看住一个,由龙营长亲自逐一搜查。他们最注意
我,第一个先搜我。这很使他们失望。我身上除带几两黄金外,什么都没有,连我
挂在外边的大衣也拿进来仔细搜查一遍,仍然没有什么。他们耐不住了,便问我:
"你天天挂在身边的手枪在哪里?"我便笑着说:"在这种情况下带手枪也没有什
么用,我早已放在家中了。"这时他们才放心搜查别的人。我很清楚,只要我有举
动,他们会立刻先把我打死。他们可能认为我是比较难对付的人,估计我可能要反
抗一下,其实我早已作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当按到李楚藩的时候,持枪的一个士兵也许是太紧张一点而走了火,砰的一声
枪响,大家以为卢要把我们在这间华丽的会客室里解决掉,彼此面面相觑。后来听
到龙营长严厉斥责那个士兵时,大家才稍安心。搜查过后,会客室里又趋于平静,
大家仍一言不发,各人想各人的心事,只是拼命抽烟喝茶。从这时起,连上厕所也
禁止了,便只好在会客室的痰盂里解起小便来。这几个平日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
惯了的人,这时变得这么驯服了吗?不!他们这时表面上虽不敢反抗,而内心里却
在打算着如何来进行报复。这从他们咬牙切齿和神经病似的用拳头捶打沙发的扶手
便可看出。他们每个人都不甘死亡,还在幻想寻找机会来一次最后的挣扎,泄一泄
当天的怨气。
到了深夜两点钟左右,卢的副官把李弥、余程万叫出会客室坐上汽车走了。留
下的人又在猜是不是拉出去分别解决?不到半小时,副官又来带走我和李楚落两人。
走到过道时,我自付这一去就是执行枪决,于是从口袋里掏出金条,悄悄地对卫兵
说:"伙计!枪打准一点。"这是因为我想,一枪完事倒也罢了,如果半死不活,
却是很难受的。可是,卫兵根本不理我,我只得跟着他们走到大门口,副官要我们
坐进汽车。
我看车子一直向五华山省政府大楼驶去,才放了心。这时马路上三步一岗、五
步一哨,交叉路口都布好铁丝网和沙袋。到了五华山,我们被送到四楼的主席办公
室,看到先来的李、余两人正在和张群的随员、西南军政长官公署秘书处处长周君
亮在谈话,才知道卢先生这次下了最大的决心。当张群来了以后,卢连见都没有见
张一面,便把他软禁起来,张的随员则安置在主席办公室。我们七个人也陆续被送
到,给每个人都预备有行军床和被褥等物,看样子还得在这里暂时住下来。
我因一天劳累,使脱衣上床睡下去。李弥走过来用脚踹我,气呼呼地说:"你
还睡什么?"我笑着说:"杀头是明天的事,今天能睡就睡。"我一面说一面用手
指指窗外,意思是说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商谈什么呢?到四点多钟,昆明市长曾恕怀
和李希尧等一群熟人走进来,再三安慰我们,叫我们安心住下来,并说明这是不得
已的做法,希望我们支持卢先生这一行动。到了这时,大家也都无话可说,只好敷
衍一顿,便连衣倒在床上睡下去。
十日上午九时左右,杨文清委员把我们分别找出去到三楼的会议室,介绍与临
时成立起来的云南军政委员会公安处处长宋一痕先生见面。他们拿出一份一份事先
拟好的拥护卢汉起义的通电,叫我们分别在上面签字,同时要大家拿出"本钱"来。
他们代我拟好的通电,有一些语气与过去军统习惯的行文法有点出人。我考虑
了片刻,心想如果照他们代拟的这份文件公布出去,特务们一看就知道不是我写的
东西,不会按照文件上的要求去自首报到、交出武器和电台。老实说,我这时并没
有真正想投靠共产党而死心踏地随同卢先生起义,只是由于失去了自由,万一不能
把自己摆的烂摊子收拢来,到头来自己脱不了责任。为了个人利害打算,我便向杨、
宋两人说明这一情况,并表示愿意按照军统的习惯行文法,把一些不同的语句改一
下,同时还愿意亲自抄写一份公布出去,并在电台进行广播。他们很称赞我这一作
法,并劝我拿出全部"本钱"来。我就把徐远举(徐鹏飞)。周养浩(沈养斋)、
郭旭、成希超交了出来,把云南站大小二十多部电台和外省迁往云南的十多部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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