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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索南才旦_傅子奎【完结】(130)

  如今,在这远离父母,远离家乡的西藏高原,周丽不再感到寂寞和孤独了。这里虽然寒冷,她却感到了革命大家庭的温暖。她觉得这儿的天格外高,地格外宽,山格外俊,水格外清。她,一个曾经对这儿几乎失去感情的姑娘,现在如此深情地爱上了它。她甚至想,如果有一天谁要叫她离开这里,说不定还会淌下牵肠挂肚的眼泪呢。

  此时,她心里点燃了诗的火焰。她一挥笔,笔尖随着她飞腾荡漾的思绪,在本上写下了激情如浪的诗句:

  高原之家处处亲,

  眼底冬天心底春;

  昔日不愿多看你,

  今朝把你装在心。

  周丽细细地对照着来到索南才旦先后写下的两首诗。前一首调子是多么的灰暗,甚至有点颓废;这一首的旋律是多么的激昂、深情。是谁把自己的感情扭了个个儿?是谁在自己荒芜得近似沙漠的思想里注入清泉,使自己的生命又回到了绿色的春天里?

  于是,一个个曾经伸出友谊的手来拉过她,掏出火热的心来暖过她的同志们和战友们的形象,都以鲜明耀眼的光彩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的激情如同一江浩荡的春水,又源源不绝地流到了纸上。

  她怀着无比崇敬和庄重的心情,首先写下了老红军战士耿维民的永垂不朽的名字。接着她又满怀喜悦地写下象大姐似的与自己贴心挨肉的严军的名字。写下了对自己既严格又可亲的队长韩喜梅的名字。她又翻过一页,心里问着自己:

  往下该写谁了呢?她当即又毫不犹豫地满含情意地用心声回答自己:

  “钟震山!”

  随着心灵的呼喊,周丽笔下生花,钟震山的名字大得出奇地跃然纸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写,但是她并不后悔,反而以十分满意的和自我欣赏的心情,目光久久地不肯离开“钟震山”

  这三个特大的字。

  看着看着,周丽的心被这个亲切的名字紧紧地抓住了,扑扑腾腾地跳得特别快。她忙捂住自己的胸口,想借此让自己平静下来,好好想想,是由于欢乐,还是由于慌促,为什么自己的心这样不安呢?周丽的心既欢乐又慌促。在钟震山的名字下面该写些什么呢?他是一个平凡普通的人。他没有说过什么闪闪发光的话,他没有喊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口号。

  但在生死悠关的时刻,他却可以豁出性命来搭救别人。那救自己于激流漩涡中的一幕,已刻骨铭心地留在她的记忆里。

  不知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工作的余暇,在难寐的深夜,她常常想到钟震山。她觉得,在她的生活里,钟震山已经占据了十分重要的位置,使她经常忘我地陶醉在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秘色彩的幸福之中。

  的确,一想到钟震山,周丽心里就甜,就乱。她又望着芙蓉镜里的周丽,一抿嘴,咯咯咯地笑起自己来。她笑自己为什么爱这样胡思乱想。她越笑越感到不好意思,越不好意思越感到好笑,用手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红火炭似的热脸颊。

  “笑什么呀,周丽?”

  周丽的笑声嘎然而止。她已经听出来了,门外传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暗自在本上写着、偷偷在心上想着的钟震山。她象是害怕钟震山看出自己的心情一样,忙松开手,合上笔记本,然后站起来,转身靠在石板上。她望着已经挑开门帘的钟震山,极力显示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可惜嘴不争气,回答得文不对题:

  “我,我怎么一下子就听出是你了呢?”

  钟震山端着一茶缸子温开水,大大咧咧地问道:

  “我听你笑得多起劲,猜你一定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

  可你为啥一听是我就不笑了呢?”

  周丽只觉得钟震山看出了她的心事,是有意这样盘问她。她把头轻轻一摇,轻若微风地说:

  “为啥?我也不知道。”

  钟震山朝她走来,表示不能置信地摇着头:

  “不可能。”

  周丽为了摆脱窘境,灵机一动,借题发挥道:

  “我一听到你的声音,就知道坏事了。”

  “照你这么一说,我倒成了个危险人物啦!”钟震山说。“说危险来免过分了。”周丽说道,“你至少是一个可怕的人物。”

  “你这种评价算是客气的了。”钟震山的话语里略带自我解嘲的意味,“我不就是由昨天的两大员变成今天的三大员嘛!”

  周丽说:“我倒不怕你报务员兼炊事员,单怕今早韩队长和严医生给你新封上的卫生员。”

  “我就怕当不好这个卫生员。”

  钟震山说,“你可要支持我的工作,配合我完成这个卫生员的任务。”

  周丽说:“钟震山同志,你何必这么认真呢?”

  “我要对你的伤口负责嘛!”钟震山说得一本正经。

  “你要我怎么配合呢?”

  “有你这个态度,我就不愁当不好这个卫生员了。”钟震山说着把茶缸子送到周丽面前,“你该吃药啦!”

  周丽虽说不愿吃药,这回只得服从。她接过茶缸子往自己铺位走去,从枕边摸起药袋来:

  “服从治疗。”

  “还得休息。”钟震山又提醒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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