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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女秘书的遗著:他是我的首长_[德]安东·约阿希姆斯塔勒【完结】(59)

  袭击过后,希特勒立即要求汇报损失情况。他镇静地听着别人的汇报,对此不表示任何态度。半夜后很长时间开始形势讨论会,它经常持续到第二天早上。然后像往常那样饮早茶、逗逗狗,睡上几个小时,直到下一次警报把他惊醒为止,这次警报大多要持续到吃午饭。午饭之后,希特勒便召集下午的形势讨论会。每天都是如此循环。

  1945年4月20日希特勒56岁生日这一天,柏林被包围了。第一批俄国坦克已到达柏林城下。在总理府已可听到隆隆的炮击声。上午,希特勒的私人参谋班子和军事将领们为他举行了祝寿活动。与过去相比,这次活动气氛非常压抑。盟军的飞机对柏林的空袭昼夜不停,更为祝寿活动增加了不安色彩。我们再也不敢到地下避弹室外边去。根据工作安排,我和约翰娜·沃尔夫在吃午饭时要陪伴着首长。吃饭时情绪十分郁闷。

  一天晚上,约22时许,敌机正在空袭,我和约翰娜·沃尔夫被召到首长住处。希特勒在地下避弹室内他那间小小的办公室里接见了我们。当时他脸色苍白,精疲力尽。他说:“四天来形势变化很大。”4月16日,当我问他,我们是否还呆在柏林时,他不耐烦地答道:“我们当然呆在柏林。你不必害怕!”我说,我不害怕,因为我的生命反正已经结束了。但是。我不知道,在以美国人为一方,俄国人为另一方一起日益向我逼近的情况下,我们该怎么办。“镇静点,”希特勒生气地说,“柏林是德国人的,我们必须赢得时间!”希特勒在1945年2月24日向纳粹党区领袖们发表的最后一次讲话中还表达了他那不可动摇的信念:“我们必须赢得时间!”

  然而现在他告诉我们:“四天来形势变化很大,我不得不解散我的参谋班子。因为你们是老人,所以你们先开个头。1小时以后,将有车送你们去慕尼黑。你们可以随身带两个箱子。进一步的情况全国领袖的曼会告诉你们。”

  我请求他让我留在柏林,因为我没有家眷,让年轻的同事代替我撤离,她们的母亲还住在慕尼黑。然而他对此事不改变主意。“不行,将来我要成立一个抵抗运动,为此我需要你们两个。对我来说,你们是最宝贵的人。即使事情发展到最坏的地步,青年人也总能渡过难关,克里斯蒂安女士无论如何是能闯关的。假如真的有人丧命,那是命里注定的!”

  他不像以往那样与我们吻手告别,而是握手告别。他要以此来表明,形势对他来说已不可逆转,这次谈话也是最后一次谈话。无疑他已发现我们情绪低沉,并且设法安慰我们,他说:“我们不久就会见面的,几天后我就离开这里去找你们。”

  1945年4月20日下达的这道撤离柏林的命令出乎我当时的预料,因为我已做好了思想准备,必要的话,我将服用氰化钾自尽。这是我用一瓶威士忌酒与斯科采尼换来的。英国历史学家特雷弗·罗珀自以为更了解当时包括时间在内的具体细节。他在乌尔施泰因出版社1965年第三次再版的《希特勒的末日》一书中写道:“希特勒的两名女秘书沃尔夫和施罗德小姐是4月22日乘飞机离开的……”

  这道突如其来的撤离命令使我内心产生了一种恐惧感,同时加强了我的烦躁情绪,一时不知所措。为了与我的同事沃尔夫一起整理行装,我机械地离开了希特勒。我的东西事先一点都没转移走。1944年我分别运到东部和西部的几个箱子,1945年初美国人和俄国人进军时我又让人运回到柏林,因为根据希特勒的说法,我也认为把东西放在柏林是最保险的。

  在通向福斯大街地下避弹室我们房间(这是专门提供给我们女秘书睡觉和存放物品的房间)的路上,我看见了军备部长阿尔贝特·施佩尔,他站在电话总机房里。我把希特勒的指令告诉了他,然后向他打听我十分关心的勃兰特教授的情况。据说曾因散布悲观论调被希特勒判处死刑的勃兰特教授现在被监禁在柏林的一所别墅里。施佩尔告诉我:“我们将秘密把他放出来。”

  福斯大街地下避弹室的前厅里挤满了由于持续不断的空袭而从街上躲到这里来的人。供我们女秘书使用的这间房子本来计划作新闻广播站用的。我很不愿意呆在里面,因房顶和墙壁都安上了消音板,人们说话时的声音被吞去了很多。这间死气沉沉的、静得令人压抑的房间简直像一座坟墓。

  我毫无目的地整理着行装,突然电话铃响了。首长来的电话。希特勒有气无力地说:“孩子,口子已关上(我们本应在别人的保护下乘汽车离开)。你们乘汽车已过不去了,明天一早必须乘飞机离开!”

  午夜过后,希特勒又打来电话:“孩子,你们必须赶紧收拾完毕,警报解除之后飞机立即起飞。”他声音乏力,话没说完就没声音了。我主动同他搭话,尽管他没有放下话筒,但再也没有答我的话。这就是我在同希特勒12年的交道中通过的唯一一次电话……

  此后不久,大约在清晨三点半的时候,我们在总理府福斯大街公共地下避弹室内站满了人的走廊里开出一条路。他们像蜜蜂一样吵吵嚷嚷,仿佛要炸了锅。所有的人都好奇地望着我们和我们的两个箱子。此时我感到自己非常渺小,充满羞惭地匆匆从惊恐的人群旁边走过。拉德齐维尔宫的院子里已备好了一辆卡车,我和约翰娜·沃尔夫将我们的箱子装了上去。沃尔夫因为行李还好不愉快,她认为行李不应另装,应该随我们一起走。而我们当时还没有意识到,情况发生了彻底变化,我们仍认为,像往常那样,行李不会出问题。后来事实是,行李并未像我们想象的那样运往滕珀尔霍夫机场,而是运到了施塔肯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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