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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起点_叶永烈【完结】(87)

  旅行团陆陆续续到达了。董必武先在湖北善后公会住了些日子。毛泽东在博文女校住了几天之后,看样子代表们一下子还到不齐,便到杭州、南京跑了一圈。直到陈公博抵沪,那“九个临时寓客”才都住进博文女校。

  据包惠僧回忆:

  “当街的两间中靠东的一间是张国焘、周佛海和我住的。张国焘也不常住在这里,他在外面租了房子。邓中夏到重庆参加暑假讲习会路过上海,也在这间住了几天,靠西的后面一间是王尽美、邓恩铭住,毛泽东是住在靠西的一间。这房屋很暗,他好像是一个人住。……除了毛泽东是睡在一个单人的板床是两条长凳架起来的,我们都是一人一张席子睡在地板上,靠东一边的几间房屋当时是空着的。”包惠僧:《包惠僧回忆录》,三一页,人民出版社一九八三年版。

  “付了两个月的租金,只住了二十天左右。……交房租是我同黄兆兰(引者注:应为黄绍兰)校长接洽的。在暑假中仅有一个学生,房子很多,学校里没有什么人,很清静。我们住的是楼上靠西的三间前楼。”包惠僧:《包惠僧回忆录》,三○至三一页,人民出版社一九八三年版。

  就在最后一位代表陈公博来到上海的翌日,即七月二十二日,在博文女校楼上开过一次碰头会——包惠僧说“像是预备会”,而陈潭秋则称之为“开幕式”。

  包惠僧在他的回忆录中说:

  “在大会开会的前一天,在我住的那间房子内商量过一次(像是预备会),并不是全体代表都参加,我记得李汉俊、张国焘、李达、刘仁静、陈潭秋、周佛海和我都参加了,其余的人我记不清楚。李达也把王会悟带来了,我们在里间开会,她坐在外间的凉台上。”

  陈潭秋则在他一九三六年发表的《第一次代表大会的回忆》中写道:

  “七月底大会开幕了,大会组织非常简单,只推选张国焘同志为大会主席,毛泽东同志与周佛海任记录。就在博文女校楼上举行开幕式……”

  第六部分:聚首查清中共“一大”开幕之日 1

  科学家指出,就人的记忆力而论,最弱的是数字记忆,其中包括对于电话号码、门牌号、编号以及对于日期的记忆。

  也正因为人们对于日期的记忆最弱,中国共产党“一大”的召开日期曾成为历史之谜。

  中国共产党“一大”是在一九二一年召开的,众多的当事者对年份倒是记得清楚的。至于是哪个月召开的,记忆开始模糊。而究竟是哪一天开的,则完全陷入了记忆的模糊区之中。

  除了记忆之误,中国人当时习惯于阴历,更加重了这个历史之谜的复杂性。

  毛泽东在一九三六年对斯诺说:“一九二一年五月,我到上海去出席共产党成立大会。”毛泽东所说的“五月”,很可能指的是阴历。

  董必武在一九三七年则对斯诺夫人尼姆·韦尔斯说:“一九二一年七月在上海召开的第一次代表会议……”

  张国焘在一九五三年写道:“一九二一年五月我遇见毛,那时他被邀参加中国共产党在上海的第一次会议……”

  至于陈潭秋在一九三六年那篇用俄文发表的《第一次代表大会的回忆》,不论译成“七月底”或“七月下半月”、“七月下旬”,总是表明在七月十五日之后召开中国共产党“一大”。

  中国共产党日益壮大,纪念中国共产党诞辰也就提到日程上来。陈潭秋的文章,便是为了纪念中国共产党诞生十五周年而作。可是,说不清一个具体的日期,毕竟会给纪念活动带来困难。

  “这样吧,就用七月的头一天作为纪念日。”一九三八年五月,当越来越多的人向当时在延安的两位中国共产党“一大”代表——毛泽东和董必武询问党的生日时,毛泽东跟董必武商量之后,定下七月一日作为中国共产党的诞辰纪念日。

  不久,毛泽东在五月二十六日至六月三日召开的延安抗日战争研究会上演讲《论持久战》时,第一次明确地提出:

  “七月一日,是中国共产党建立十七周年纪念日,这个日子又正当抗战的一周年。”

  在如今的《毛泽东选集》第二卷所收《论持久战》中没有这句话,开头的话是“伟大抗日战争的一周年纪念,七月七日,快要到了”,但在一九三八年七月一日延安出版的《解放》杂志第四三、四四期合刊,仍可查到这句话。

  一九四○年在重庆出版、由许涤新和乔冠华主编的《群众》周刊第四卷第十八期,发表社论《庆祝中国共产党十九周年纪念》,指出:

  “今年七月一日,是中国共产党成立十九周年纪念日。”

  一九四一年六月三十日,中国共产党中央发出《关于中国共产党诞生二十周年抗战四周年纪念指示》,第一次以中国共产党中央名义肯定了“七一”为中国共产党诞辰:

  “今年七一是中国共产党产生的二十周年,七七是中国抗日战争的四周年,各抗日根据地应分别召集会议,采取各种办法,举行纪念,并在各种刊物出特刊或特辑。”转引自邵维正:《七一的由来》,《“一大”回忆录》,知识出版社一九八○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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