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陈氏家族全传_李西岳/苏学文【完结】(213)

  陈立夫一边读,一边琢磨一边记笔记。

  易系辞云:

  “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

  天数五:一、三、五、七、九;

  地数五:二、四、六。八。十。

  五位相得,而各有合。

  天数二十有五。

  地数三十。

  几天地之数,五十有五。

  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

  陈立夫点点头,格外心领神会起来。

  接着他又认真研究《易经》变挂法:

  第一类:六爻皆为可变之,爻或皆为不可变之交者。

  第二类:有可变也有不可变之爻。”

  《易经》中观物取象的观念,万物交替的意识,发展变化的观点,似乎与他的经历有息息相通之处。

  特别书中所强调的“无平不破,无往不复”这种对立统一的原则,正巧印证了他在国民党执政中从泰到否由兴到衰,从登峰造极到一落千丈的必然归宿。

  陈立夫孜孜不倦地读《易经》,并写出自己的心得体会,反复研究,终于写成了《四书道贯》。

  美国出版商对《四书道贯》颇感兴趣,买去了出版权,出版后,竟十分畅销,在美国一版再版,共销了3万册。

  这使陈立夫感到万般高兴,他总算寻找到了一种精神寄托。

  陈立夫经过大起大落的宦海沉浮,心境慢慢有所变化,读书写作成了他的主要业余爱好,再也不为政坛上的失意而耿耿于怀了。

  在美国果久了,一些新闻界的记者们便趋之若骛,对他这位政坛上的活跃分子突然过起隐居生活,颇感兴趣,都想得到有价值的新闻。

  一些作家还找陈立夫采访,觉得他的人生经历很有文学价值,要给他写一部传记。

  失意中的陈立夫对文人墨客的来访当然十分欢迎,而谈起来却十分谨慎,他最不愿意有人问他关于台湾和中国大陆的情况。

  他不用“无可奉告”的成语打发来访者,而是换了一个稍客气的词“一言蔽之”。

  有时被问得没办法了,他就简单地回答说:“过去国民党是我一手搞的,过去的党打败了,打败了就打败了,败军之将不可言勇,有什么好谈的?”

  孙禄卿接过来说:“我觉得立夫未必总为此事自怨自艾,远离政坛,也可能是我们后半生的一大福分。”

  记者对孙禄卿的话很感兴趣:“夫人感觉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如何?”

  孙禄卿说:“别看我们现在这么忙,我倒觉得是人的生活,过去在南京,哪里是人的生活呢?”

  陈立夫接过来说:“中国有句老话,叫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易经》上也讲万事万物都在发展变化之中,我们当今落此光景,也是自然规律。”

  记者问陈立夫:“那你现在的心境如何?”

  陈立夫笑笑说:“自得其乐,乐此不疲。”

  记者又问:“假如有一天,台湾政府又邀请你,你会不会重返政坛?”

  陈立夫不假思索地道:“我会婉言谢绝。”

  在美国住留不久,因为他原来的地位和名气,便有人请他到大学讲讲课,且答应报酬颇为丰厚。

  对此陈立夫犹豫了半天,还是拒绝了。

  从经济条件来看,他确实需要增加额外收入,除了实业上的需要以外,还要供养孙子上学,还要维持全家人的生活,但是他不想什么样的钱都去挣。

  陈立夫当年自己是留学美国学矿冶工程的,如今年代已久,早已忘却,至于中国文化可以讲,但这是在美国的大学,讲得必须十分慎重,而且还要长时间备课,想想还是不去讲为好。君子谋财,取之有道吧。他还是集中精力办自己的养鸡场。

  陈立夫发现养鸡也很有学问,比研究政治更容易发生兴趣。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福祸。

  正在陈立夫一心扑在养鸡事业的时候,1961年,他的父亲陈其业在台中病危。

  陈其业乃陈其美长兄,蒋介石对他十分尊重,这次不得不亲自向远在美国的陈立夫发了电报:

  “尊翁病危,盼即返国。”

  陈立夫接到电报以后,百感交集,可以说是既难过又难受,半晌没有说话。

  10年前,因为政治原因,他离开80高龄的父亲,远走异国他乡,当时,果夫卧病在床,病人膏盲,但他还是义无返顾地走了。

  他离开台湾的第二年,陈果夫去世,台湾拍来电报,让他回去参加葬礼,同胞兄弟在政坛上风雨同舟几十载,何不想回去见兄长一面,但当时刚刚离开台湾,蒋介石正集中精力整肃CC派,他不敢回去。

  不敢回去,又为失去情同手足的兄长万分哀痛,于是,他伏在案头整整哭了一天。

  他想起了离台前跟陈果夫告别的情景,想起了陈果夫那张痛苦的脸和那些令人伤感的话,谁知道,那匆匆的一面竟是诀别。

  失去果夫兄,确实让他柔肠寸断,肝胆欲裂,痛不欲生,因为他们不仅是同胞兄弟,还有共同的使命把他们连在一起。

  国民党“改造”以后,封赠陈立大“国策顾问”、“总统府资政”等虚衔,陈立夫不敢回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