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有意烧城,则恐怕连大坂城也无法幸免,然而他们真正想要做的,只是放火烧毁聚乐第附近的藩邸罢了。当然,如果先前的谣传属实的话,则恐怕石田三成会比秀吉更加慌张。
“这么一来,也许能找出一些妥协的办法。”
“既然把生命都豁出去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不过,在政宗到来之前,他们的想法完全不同。原先大家都抱着消极的态度,认为凡事能忍则忍,只求平安就好,但是如今由于生命受到威胁,因此立场完全改变。
不可否认的,促使他们下决心不依赖他人的主要原因,是由于遭到家康无情地拒绝。
“这只奸诈的狐狸!现在,既然先前的希望已经落空,大家还有什么好办法呢?”
直到此刻,留守政景仍然对家康的做法感到气愤。但是当他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时,却遭到政宗严厉的斥责。
“政景,不要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们原本就不打算要倚靠他人的呀!正如那只狐狸所言,今天的事完全是因为我们自己的警觉性不够所致。那个家伙虽然蠢笨,但是做事却非常谨慎、小心。”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是对于自己被讥为胆小鬼一事,政宗却始终无法释怀。
(既然对手是太阁殿下,那么即使没有他人的帮忙,我也要一举成功!)
对于政宗的表现,连京童们都忍不住击节赞赏:
“真不愧是伊达家的子孙!”
但是在喝采之余,却又不禁为他的未来惋惜。当此之际,所有的人都认为伊达众将会自京中消失。
不过,一旦有了必死的决心之后,则情形就完全改观了。在不想依赖他人、也不愿意有人介入的情况下,自然能够利用现有的条件打开活路。毕竟,以秀吉目前的情况看来,根本没有余力在征伐高丽的同时,出兵攻打奥州。
(连我都没有想到这一点,难怪家康要说我粗心、胆小了……)
经过一番省思之后,政宗开始搜购火药的材料,并且正如传闻所言一般,开始闭门制造火药。
至于传闻所谓政宗命人运来了数挺大炮,则完全是空穴来风。事实上,人们口中的炮弹,其实只不过是个纸糊的酒桶罢了。
政宗一共做了将近二十个纸糊的酒桶,准备在从聚乐第撤退的夜里,向天际发射五彩焰火。
“伊达军队趁着黑夜,乘着云雾凭空消失了。”
如果不以如此浩大的声势撤退,则很难平息政宗内心的怒气。
当然,如果这个计划真能付诸行动,则伊达政宗便是烟火的始祖了。事实上,这种制造彩色火药的技巧,是政宗自一位在边界遇到的南蛮传教士那儿学来的。
此时政宗已经领悟到,如果只是一般常识内的思考,那么绝对不会做出惊人之举。同理,如果只是遵循虎哉所传授的禅道或自己盘坐悟道所想出来的方法,则往往只会使事情变得更糟。
就在他们忙着准备制造火药之际,聚乐第里突然发生了一件非常奇妙的事。
那是在九月二十三日的早晨。
一早就在宅内巡视的留守政景,突然神色慌张地跑到政宗父子的房间里来。
“殿下,治部又在要诡计了。这一次,他竟然把高牌竖立在门前。”
“什么?高牌……”
“殿下请过目。他说这家的主人伊达政宗和最上义光合谋,准备夺取天下……”
“什么?说我和最上义光合谋……”
对政宗而言,这是最令他感到痛心的话。
事实上,政宗目前和最上义光并没有联络。不过,等他回到奥州以后,他自然就会这么做。
这不仅是因为母亲保春院的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同时也是由于义光对女儿应关白秀次之请而上京,结果却连秀次的脸都还来下及见到,就被处死在三条河原一事极感悲愤之故。
(直到目前为止,治部仍然不断地在讨好阿拾和淀君……)
盘据在义光内心的反感,使得他愿意尽释前嫌,和政宗携手合作。
政宗自政景的手中接过高牌,脸色怵然变得苍白。
(他为什么这么执拗呢?……)
既然会在伊达家门前设立高牌,那么想必在京城及伏见等地也竖立了相同的东西。
(如今,甚至连最上家也卷入其间……)
如此一来,岂不阻断了和母亲和解的管道,使双方的谈话无法顺利进行了吗?
面对这种情形,连政宗都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奸智的确高人一等。
令人气恼的是,对于三成咄咄逼人的作法,自己居然没有反击的余地。
唯今之计,为了不显得太过怯懦,伊达家也必须竖立高牌才行。
“真的要这么做吗?”
如果真要站在责备的立场,则责备的话语永远也说不尽。既然对方可以诬陷政宗意图割下秀吉的首级或毒死阿拾,则伊达家人当然不能继续保持沉默。
但是,在还来不及针对这些不实指控一一加以澄清之前,伊达家就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最上家自有最上家的智慧,赶快把这块高牌折断,千万不可让其它人看到。反正,我们已经决定好要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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