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娃想起唐方说过的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看来，最愚笨的办法有时候反而是最高明的办法。
弗吉尼亚·亚历山大吃力地抬起手指，缓缓点在玛丽亚额头，一点血渍沾在白净的皮肤上，很刺眼。
“为什么?”他问。
玛丽亚没有说话，右手微收，贯穿身体的五条铁钎相继缩回去，由紧绷变为松弛，像丝线一样垂在地面，顺流而下的红侵染了原来的黑。
弗吉尼亚·亚历山大死了，没有听到那个问题的答案。
菲尼克斯帝国的圣皇陛下死了，死在心爱的女人手上。
诺娃没有开枪，因为角度不好。她选择用近身搏斗的方式对战黑5。
虽然眼前发生的一幕给她的情绪带来非常强烈的震动，可是她很清楚自己的职责是什么——保护弗吉尼亚·亚历山大，尽管她不止一次动过杀掉他的念头。
枪刃在空中划出一道青蓝，往黑5姣好的脸斩落。原本低垂的丝线向上急刺，绕过枪刃袭取诺娃胸口。
她只能收招回防，改变枪刃挥斩角度，隔开那些致命丝线。
黑5趁此机会快速后撤，逃出诺娃的攻击范围。毕竟没有身穿守墓人级战甲，正面对抗不可能是那个金发女人的对手。
她跟她没有说过话，只是远远见过一面。虽然诺娃不知道她的底细，可是她很清楚，如果双方在战场上相遇，绝对会有一场恶战，她同样明白，对方的战斗意志更胜一筹，这往往便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如果我是你，起码会告诉他一个答案。”诺娃寒声说道。
“但你不是我。”黑5望着她的脸说道：“当周围的一切都是梦幻泡影，包括自我存在的意义都被否定，答案……有那么重要么?”
她很平静地说出这番话，声音没有丝毫颤抖，目光没有点滴波澜。这就是面具下她的样子，最最真实的黑5。
“他的确该死，可是杀他的人不应该是你。”
黑5说道：“我觉得正因为动手的人是我，他会走的平静一些。起码这段时间，我给了他一份多彩人生。”说完顿了一顿，用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他。”
诺娃不是来跟她聊天的，在黑5微微走神的时候准备趁势攻击，可是哪里想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故打断了她的行动。
只听轰的一声震响，碎石乱飞，扬尘漫卷，旁边的房间连同墙壁一起塌方。
空气变得浑浊不堪，扬起的尘埃遮蔽了视线，诺娃被塌方制造的冲击波吹倒。当她翻身站起时，刺眼的光束射入这片快速黑下来的地下通道，照着空气中纷飞的尘埃，颗颗粒粒，悬浊不清。
黑5收回细丝，身体在一道光束辐照下缓缓升空，投入后方光源所在位置。
诺娃忍着刺目光华望去，能够看到一个缓慢波动的光影，想来应该是一艘具有隐形能力的飞行器。从它喷射出的气流所制造的声势来看，这艘飞行器的体积应该不小，最少也在百米开外。
她半蹲在地下通道，忍耐快速涌入的气流，望着黑5远去的面庞。
那艘战舰没有多做停留，因为幽灵特工与幽魂特工的EMP榴弹接连不断落在舰体，令光学迷彩系统泛起如潮波澜，局部区域出现运行故障。
载有黑5的隐形护卫舰升空不久，诺娃看了一眼弗吉尼亚·亚历山大被鲜血与灰尘掩埋的尸体，从地下通道走出，站在多云转晴的星空下望着天幕缓缓退却的冥蝠级驱逐舰，想明白了一件事。
第1268章 危机重重
阿努比斯军团出兵达勒姆恒星系统，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行为，真正的动手者是黑5。冥蝠级驱逐舰之所以在星球大气层展开这样一场战斗，还有接应黑5的意思在里面。
随着黑5离去，30多艘冥蝠级驱逐舰也相继离开达勒姆恒星系统，遁入无边虚空。只有远方漆黑的城市，地面上熊熊燃烧的载具，还在诉说方才一战的惨烈。
“诺娃，诺娃……收的到吗?”通讯器中传来马洛·史密斯的声音，冥蝠级驱逐舰群远去，简化版潘多拉系统对地面通讯的影响也接近尾声。
“听得到。”
“圣皇陛下怎么样了?”
“他……死了。”
通讯器那边一片寂静，可以想见这样的消息会给马洛·史密斯带去多大的震撼。
对于诺娃来讲，弗吉尼亚·亚历山大就是一个有政治背景的老头子，而且她很不喜欢他。可是对于马洛·史密斯，对于菲尼克斯帝国人民来讲，弗吉尼亚·亚历山大是这个国家的帝王……他死了，会出乱子的。
等了很长时间，可能是消化完毕上面的情报，整理好情绪。也可能是换了一个相对保密的环境，马洛·史密斯的声音重新响起：“现在该怎么办?”
他的语调很低沉，听得出情绪不高。
诺娃说道：“联系唐方，听听他的意见……至于弗吉尼亚·亚历山大的尸体，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也只有这样了。”马洛·史密斯叹了口气，挂断电话，继续处理善后事项。诺娃离开建筑废墟，往右手边一栋大楼走去。
……
唐方没有直接返回迪拉尔恒星系统，无畏统帅级堡垒舰在离开蒙特斯克恒星系统后接到来自爱丽丝的联络，得知刀锋女王带领虫群袭击了洛伦斯·亚历山大的领地，将其由家中掳走。这时龙语者舰队出现，然后与虫群展开激烈交锋。
不知道出于怎样的考虑，刀锋女王命令扎加拉与伊兹夏带领贝希摩斯虫群狙击龙语者舰队，自己则带领利维坦虫巢离开战场，不知去向。
爱丽丝不清楚刀锋女王去了哪里，唐舰长清楚的很。
他将蒙特斯克恒星系统发生的事情简述一遍，然后断开了与爱丽丝的通讯连线，吩咐尤菲等人操控战舰继续飞行，自己则驾驶飞鹰离开无畏统帅级堡垒舰，赶往洛伦斯·亚历山大的领地。
虽然他一向不乐意干这种事，但是考虑到迪拉尔恒星系统的建设大业，不得不赶往虫群与政府军交火的战场，收集水晶资源，发一笔死人财。
想想以前，总是为瓦斯资源发愁。现在倒好，瓦斯资源在短时间内不再是困扰他的难题，可是水晶资源又不够了。
在蒙特斯克恒星系统与黑Q作战的时候他便奇怪为什么来的只有刀锋女王的利维坦虫巢，扎加拉与伊兹夏的贝希摩斯虫巢去了什么地方?原来不是刻意躲避自己，而是被刀锋女王当成断后兵力，用来抵抗龙语者舰队，为她赢得脱离机会。
后来的事情自然是尼德霍格与库库尔坎派系的龙语者舰队追循刀锋女王足迹而至，介入蒙特斯克恒星系统的战争，最终演变成当下形势。
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刀锋女王知道塞尔达星事件背后另有凶手。开始以为她是追循自己足迹而至，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不知道她从哪里获得了线索，进而发动对洛伦斯·亚历山大领地的攻击，然后从目标人物口中得知阿努比斯军团的老巢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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