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手脚伸直,放松地躺在床上开始等待。
有意思,伊戈尔现在在忙什么呢?
也在哄孩子们吗?
还是与其他的一群男辅导员一起在喝伏特加呢?
还是和某个女辅导员在干那种事呢?
或者在安静地睡觉,已经忘记了夜里去游泳的想法?
我摇了摇头。不,只要不是最后一种情况就行。
他是个可靠的人。几乎……几乎就像扎武隆一样。很可笑的对比。很少有人,甚至是黑暗力量的他者可以把扎武隆称为“可靠的人”。但是我——可以。我完全有权这样说他。爱情是伟大的力量,而不是那种奇特的力量……
要是万一伊戈尔是潜在的他者呢?
我眯缝起眼,同时既感到一丝甜蜜,又感到恐惧。那到时该怎么办呢?那就不是扎武隆所允许的我与普通人的消遣游戏了。那可是真正的三角恋……
嘿,我这是怎么啦!
哪来的什么三角恋啊!即使伊戈尔是未激发的他者!他也只会夹起尾巴,岂敢回忆和扎武隆的女友有过的罗曼史!
我也会永远忘记的!
时间缓慢地推移,令人难以忍受。手表上的指针像是犹豫不决似的缓缓爬行,似乎不相信时间的进程。我想等上半个小时,可是过了二十分钟就挺不住了。再也无力坚守了……
我起身悄悄地穿过姑娘们的卧室。
这儿一片寂静。只剩下某种声音——鼾声,从嘴上发出的那梦中吧嗒吧嗒的声音。在宽大的儿童卧室里充满了美妙、安详的宁静。
“姑娘们!”我轻声地呼喊道。
没人应答。
我沿着床边向前走,轻轻地触到肩膀,手臂,头发……空空如也……空空如也……
有了。
这是奥连奇卡。
我悄悄坐到她床边,把手掌放在她汗湿的额头上。于是我听到了她的梦——流淌着力量的梦……
这梦没有联系,杂乱无章,与我晚上讲的故事没有任何共同之处。奥连奇卡梦见她爬到一座倾斜的古塔顶端,古塔的石栏杆已残破,上面裂开一道很大的缝隙。古塔下面延伸着不知是中世纪的古城,还是某个古老的教堂。奇怪的是,尽管古塔处在半昏半暗之中,它的下面却是一片阳光明媚。在陈年失修的破旧房屋之间兴高采烈的、身穿夏装带着相机、手上拿着彩色画板的人们在走动。他们惬意而愉快,他们想都没想到要抬头仰望天空——看见一个小女孩,像是中了妖术似的走向栏杆的缺口处……
还得稍等一会儿。等到奥连奇卡向下掉时——她应该掉下去,梦正是要把她引向这一步。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猛地用力——于是吸收了她的梦。完全彻底地吸收了。
吸收了快乐人群上方的黑暗古塔,栏杆上显露出的巨大缺口,冷漠诱人的高度。吸收了可以给我力量的一切。
奥连奇卡顿时停了一口气。连我都吓了一跳,害怕她昏了过去——在你过猛地吸收其力量的人身上有时可能发生这种情况,尽管十分罕见。
但是她又呼吸起来。
我伸直了膝盖。我自己已经满身是汗。我感觉到一块凝固的能量向已经习惯的力量的位置所出现的缺口掉下去。不,它还远远没被填补充实……于是我匆匆忙忙地……不知为什么……
但是我恢复过来。
再一次——轻轻的触摸柔软的头发,梦里张开的嘴,松弛的手指……
空空如也……空空如也……有了。
这是娜塔莎。
她的梦被我引发。
娜塔莎站在浴室里。全身裸露,满是肥皂泡,用头把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顶到瓷砖墙壁上,嘴里一边重复着:“以后还偷看吗?以后还偷看吗?”小男孩像只布娃娃一样在她手上翻来倒去。他眼睛瞪得老大,瞪得圆圆的,眼里充满了恐惧,但是他强忍着不出声。看样子害怕父母的惩罚远胜过害怕姐姐的惩罚。
娜塔莎的事情有些不顺。她的内心交织着对讨厌的弟弟的憎恶和对自己用力过猛的恐惧,尽管就在不久前父母还让他们俩在一起洗澡,错就错在……因为她故意留着门没关上……她寻思着,小弟弟受儿童对打破一切禁忌向往的驱使会企图窥视她的。
你看看!还不到12岁的年龄都热衷些什么呀!
娜塔莎深深地叹了口气儿——而在梦中特别用力地把小男孩往墙壁上撞,他的血流了出来。甚至弄不明白是从哪儿流出来的血,立刻流得满头都是。
我吸收了她的梦。
全部吸收了。愤恨、恐惧、罪过和朦朦胧胧、刚刚萌发的情欲。
但是梦还没有结束。
娜塔莎已经松开的手再一次抓住了弟弟的双肩,她清醒得像刽子手一样冷酷无情地将他的脑袋按进浴缸,浴缸顿时染成了玫瑰红色,连浮在水面上的大团大团的水泡也变红了。小男孩无助地挣扎着,试图把头从水中挣脱出来。
我惊呆了。梦中所完成的谋杀就像真正的谋杀一样释放出一股如此巨大的力量,顿时填补了我内心的大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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