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些——图书馆不可能再有什么可以帮埃德加尔了。他匆匆忙忙对吸血鬼图书管理员表示了谢意,便赶紧去电脑房。
当然,他本可以直接打电话给莫斯科,但是电话容易被监听,埃德加尔根本不想过早地让一切一目了然。他完全相信——阿丽塔现在很有可能在IRC的某条线上闲聊呢。
一位年轻小伙,助理值班员,可能是位比较弱的魔法师,也可能是巫师,早有准备地给他指出从哪儿可以上网。埃德加尔表示了谢意;那小伙立马一头扎进自己那写满了机械密码的手提电脑屏幕。他按旧方法编程,没用任何时兴的Delphi窗口。
埃德加尔接下mirc,习惯性地连上有一个可笑的奶牛标志的克特波DAL网服务器(那只奶牛自然是由一个伪图表艺术家用字母和数字画的),但是没有上到频道上去。他在菜单上选择了“询问”,输入他感兴趣的昵称:阿丽塔。
打开了一个新的窗口。
埃德加尔最害怕窗口状态下出现枯燥的信息:无此频道。
但是黑暗使者很仁慈——答案几乎瞬间即到。而且来自正确的地址:[email protected]
“埃德加尔!你好!你在布拉格?”
“是的,阿丽塔,我有件急事……确实,很奇怪的急事。而且——不能对任何人讲。你能帮我吗?”
“这还用问吗?埃德加尔!当然能帮。”
“你最近几天去过头儿那里吗?”
总的来说扎武隆本人亲自叫一个小女巫的可能性很小,但是需要从某个地方入手……
“去过,怎么啦?”
“太好了,”埃德加尔心理感到十分震惊,“我猜着了!”
接着他又输入:
“你有没有留神,他办公室里有我的照片或肖像吗?比方说在桌子上……”
“你怎么猜到的?”阿丽塔慷慨地发出一串骄傲的微笑符号以表示她的好心情。
“你走后头儿定了两张画。你的肖像和龙的形象。两张都摆在他桌上的相框里。是我跑到特维尔大街的艺术沙龙取的画框。头儿还赏了我一瓶‘克里科’酒呢!”
埃德加尔轻轻闭上双眼。
完了,全完了。未来王车易位的最后一个特征。你的判决之日到了,埃德加尔——爱沙尼亚人。
那你现在准备干什么呢?
“谢谢,阿丽塔,”他用僵硬的手指敲出一句,“我下了,事情太多了……”
“再见,埃德加尔,吻你!”
埃德加尔对那些微笑符号看都不想看。他关闭了那片小天地的窗口,从桌旁起身。
程序师小伙子从屏幕后看了他一眼。
“这么快?”他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惊奇,问道。
“是啊,”埃德加尔说,“谢谢。”
他走到出口,什么也没想,脑子里空白一片,全是回声。
选择了他,就像选择了用于做圣诞牛肉串的牛,选择了他这位来自波罗的海的相当强大的魔法师。把他引诱过来,亲切地照料一阵子,让他指挥一阵子,可不是指挥别的什么,而是莫斯科巡查队。而实际上,你只不过是一头牛。在需要的时候就把你宰了,就像物品一样被利用,就像棋子一样被交换。
因为游戏是无止境的,所以只有棋子在方格棋盘上的出现才是暂时的。
那又怎么样呢?如果在游戏场上下一个黑色王后出现的时候到来,这是否意味着匆忙从外省拖过来的军官没有理由去用爪子乱蹬,去抓棋盘过于平滑的表面呢?
才不是呢!可能,我不是王后——埃德加尔想着想着,渐渐激动起来,但我无论如何不是过河小卒。我不希望就这样随便离开棋盘。我要挣扎一下,假如成功了——我能让半个欧洲摆脱不幸。
最终还有宗教法庭。不知是什么提醒埃德加尔——灰色斗篷的拥有者未必会高兴黄昏界之龙的下一次造访。
节前的布拉格仿佛消失到什么地方去了似的,暗淡无光地离开了,埃德加尔叫了出租车,来到要去的旅馆——一路上他一次也没有看窗外,他机械地付了钱,走进大堂。他朝门卫大喝一声,那门卫看样子都高兴得恨不得要穿过大理石地板了。
埃德加尔迅速走到电梯前,身后敞开的风衣差点儿飘起来。他走进凭他者的嗅觉认出的房间。
突然间——他站在那儿像被撞到,痉挛地咽了一下口水。
此时不久前出现的几位“芬兰人”——列金兄弟正好从酒吧出来。一共四位。是四位,而不是三位——大家都认为已经死去的真正的芬兰人加入到中国人、非洲人、斯拉夫人中。
芬兰人活得好好的。
对啊,格谢尔干吗要杀证人呢?
也许当创造者将最后一块玻璃镶入到完成的马赛克拼图时,他被一系列难以表达的情感变化所控制。但是对于那些马赛克拼图的小玻璃最终变为了判决书上枯燥文字的人而言该做什么呢?
“兄弟!”“芬兰人”中的一位庄重地对埃德加尔说,“我们想感谢你和莫斯科守日人巡查队的支持。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们去庆祝我们的兄弟巴希的得救——大家都以为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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