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加尔骂了一句,又问:
“你是用什么方法制伏它的?”
“用‘化为灰烬’咒。幸好我偶然得知了这个咒语。”
“绝了!”埃德加尔嘲讽地说。“年轻的莫斯科魔法师偶然还能记得对付怪物的咒语,这个咒语差不多有一百年不用了!”
“准备撰写论文吗?”我冷笑一声。“来吧,你会喜欢的。顺便临阵磨枪记些对付怪物的咒语,据说还有一个魔怪逍遥在外呢。”
“简直糟透了……”埃德加尔嘟囔了一句。“我在克里特岛。现在穿着泳裤站在沙滩上。我妻子正在给我的后背抹防晒霜。他们却让我三小时后到达阿姆斯特丹,并即刻赶往乌兹别克!这叫什么事啊?”
“这就叫全球化,先生。”我说。
埃德加尔在话筒里哼哼起来。接着他说:
“我妻子会杀了我的。我们正在度蜜月。她可是个女巫!干吗非让我去什么乌兹别克!”
“埃德加尔,你可不该这么说,”我忍不住又想挖苦他一番。“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曾在同一个国家生活过。就把这当作是迟到的爱国主义责任吧。”
但埃德加尔显然对冷嘲热讽和彼此挖苦都没有兴致。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问:
“我怎么找到你?”
“打电话,”我简短地回答,然后挂了电话。
“是宗教裁判所,”阿利舍尔会意地点点头。“他们醒悟过来了。够他们忙的啦。”
“首先应该清查内部人员,”我说。“这会儿他们办公室里正有人偷着乐呢。”
“不一定,”阿利舍尔试图替宗教裁判所辩护。“也许是退休的宗教裁判官干的。”
“是吗?那人类怎么会知道格谢尔派我们去撒马尔罕呢?他只告诉了宗教裁判所!”
“叛徒中可能也有光明力量的巫医。”阿利舍尔提醒我。
“你是指我们守夜人巡查队中光明力量的高级魔法师?光明力量的巫医?他也会为敌人效力?”
“也许就是这样的!”阿利舍尔固执地说。
“我们巡查队中只有一个光明力量的高级巫医,”我心平气和地提醒。“准确些说,只有一个女巫医。她是我妻子。”
阿利舍尔收住话头,摇摇头说:
“对不起,安东!我不是说你妻子。”
“够了,别吵了!”阿方基还像以前一样傻乎乎地喊。“羊肉汤凉了!有什么比凉的羊肉汤更难吃的呢?得趁热喝!”
他小心翼翼地四处打量一番,然后用手在汤碗上方一挥,碗里的凉汤又冒出了热气。
“阿方基,我们怎样才能与鲁斯塔姆谈谈?”我又旧话重提。
“喝汤。”他含糊不清地嘟囔,自己先喝了起来。
我撕下一块饼就着羊肉汤吃起来。有什么办法呢,东方就是东方。这儿不喜欢直截了当地回答。也许,世界上最优秀的外交家就是东方的外交家。他们不说“是”,也不说“不”,但这并不意味他们不发表看法……
直到我和阿利舍尔喝完羊肉汤,阿方基才叹了口气说:
“也许格谢尔说得对。也许他可以要求鲁斯塔姆回答。只回答一个问题。”
看来我的话见效了。
“现在就去。”我点点头说。当然,应该正确地提问,绝不能得到模棱两可的答案。“稍等一会儿……”
“干吗这么着急?”阿方基惊讶地问。“是一会儿,还是一个小时,或者一天……你好好考虑。”
“我已经基本准备就绪了。”我说。
“那又怎么样?你准备向谁提问,安东·戈罗杰茨基?”阿方基冷笑一声。“鲁斯塔姆不在这里。我们找到他之后你再提问。”
“鲁斯塔姆不在这里?”我差点不会说话了。
“不在,”阿方基坚定地说。“如果我的话让你产生了错觉,非常抱歉。但我们必须去魔鬼高原找他。”
我思索片刻,开始明白格谢尔为什么与鲁斯塔姆吵翻了。我也开始理解梅林,尽管他有许多罪行,但毕竟是个非常善良、有着惊人忍耐力的他者。因为阿方基就是鲁斯塔姆。用不着猜!
“我出去一下……”阿方基起身向茶馆角落的一扇小门走去。门上印着无需翻译即可明白的男性标志。有趣的是看不到印有女性标志的小门。看来,撒马尔罕的妇女还不习惯在茶馆里打发时光。
“鲁斯塔姆这家伙,”我趁机嘀咕。“简直就是个老油条,老江湖。”
“安东,阿方基不是鲁斯塔姆。”阿利舍尔说。
“你也信?”
“安东,十年前我父亲认出了鲁斯塔姆。我当时对此并不很在意……就算一个年迈的高级魔法师还活着,那又怎么样呢?他们中有许多人已经金盆洗手,隐姓埋名,在人世间过着自己的生活……”
“是吗?”
“我父亲认识阿方基,差不多五十年了。”
“关于鲁斯塔姆你父亲都说过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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