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听到了音乐声——声音很弱，很轻。阿琳娜打开了手机的播放器。是偶然之举吗?
也许她想证明自己远比我想象的更了解现代技术?
你我走出了死亡的阴影
浪迹天涯，却依然愚昧无知。
我们嘲笑镜中的自我——是的，
走出了死亡的阴影，
却依然愚昧无知。
我们惩罚黑暗使者，用白粉涂抹额头，
我们抓捕光明使者，放进烟炱中滚黑，
我们该何去何从?
你我走出了死亡的阴影，
却依然愚昧无知。
掌上的生命线变幻莫测，
你我总是相互摧残，
我们该何去何从?
你我走出了死亡的阴影，
却依然愚昧无知。
看来，走出死亡的阴影就是莫大的幸福。无论你是黑暗使者还是光明使者，毕竟都有机会继续走自己的路。只有历经崩溃、瓦解与死亡，我们才能继续前进。走向新生，走向复兴，走向涅槃。
悬崖顶端饱经沧桑的岩石在等待。
我靠近它们。这儿不需要咒语，不需要语言，不需要任何礼节。只需要知道该往哪儿靠近，该祈求什么。
梅林总是为自己想好摆脱困境的方法。甚至在准备进入他者的天堂时，他也会推测，也许偷来的天堂就是地狱。
“饶恕他们吧，我虔诚地祈求，自己也不知道他们是谁。请饶恕他们吧。他们做作恶多端，罪孽深重。但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期限，任何事情都可以被原谅。饶恕他们吧……”
高耸在城市上空的城堡似乎叹了一口气。盘旋在天空中的鸟儿开始降落。空气中浑浊的尘雾逐渐消散。落日的最后一道余晖撒向了城市——它在许诺将与黎明一起重返人间。
我感到世界在收缩，在颤栗。我似乎亲眼看见乌兹别克魔鬼高原的石像坍塌了，看见死后进入黄昏界的他者带着轻松的神情，也带着一丝希望，在那里融化。
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爸爸，可以看了吗?”娜佳问。“就用一只眼睛看，行吗?”
“可以了，”我一边说一边蹲下身子——双腿再也支撑不住了。“爸爸稍稍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回家……你带我走一条捷径好吗?”
“好的，”娜佳说。
“不，不走捷径，”我突然改变了主意。“我不喜欢捷径。我们坐飞机回去怎么样?”
“太棒啦!”娜佳叫了起来。“坐飞机啰!我们还会回这里来吗?”
我望着她笑了。也许，我该教会她不能草率地做决定，不能贪恋捷径?
“一定会的，”我说。“难道你还真以为这是最后的守护人?”
二〇〇五年十一月
【全书完】
* * *
苏联儿童作家维克托·德拉贡斯基(1913—1972)创作的系列作品。
指的是俄罗斯“波罗的海”牌的系列啤酒，它们按照数字编号，“九号”是其中的一种。
安德留什卡是男人名安德烈的小名。
俄罗斯ГАЗ-69型号的越野汽车。
与俄罗斯著名画家、巡回展览派成员瓦西里·苏里科夫(1848—1916)同姓。
鲍里亚是男人名鲍利斯的小名。
娜季卡是女人名娜杰日达的昵称。
这段故事在《守夜人》一书的第二部中描述过。——作者注
好莱坞影片《X档案》中的男女主人公。
摩尔达维亚民间故事中的人物，是一位杀富济贫的英雄。
好莱坞影片《星球大战》中的人物。
这段故事在《守夜人》一书的第二部中描述过。——作者注
罗姆卡是男人名罗曼的昵称。
根纳是男人名根纳季的小名。
特里·普拉切特(1948— )，英国著名幻想小说家。
“薛定谔猫”是奥地利著名物理学家薛定谔(1887—1961)做的实验：将一只猫关在箱子里，箱内还置有铀、盛有毒气的玻璃瓶，以及一套检测器。铀是不稳定元素，衰变时可释放出毒气将猫毒死。铀未衰变前，毒气未放出，猫是活的。铀原子在何时衰变是不确定的，所以它处于叠加态。按照量子力学的解释，箱中之猫处于“死-活叠加态”——即死了又活着。只有打开箱子才能决定猫的生死。
俄罗斯童话故事中的巫师，以老头的形象出现。
英语，意为“有了它，你将拥有一切——但你什么也不会得到……”。
希腊语字母表第一个字母α的名称。
希腊语字母表最后一个字母Ω的名称。
俄罗斯童话故事中的人物，相传拥有宝藏及长生秘方。
一种妖术，用毒眼看人使其遭受不幸。
罗曼·卡恰诺夫(1921—1993)的影片《沙波克利亚克》中的人物，她最终成为大自然的守护者。
位于圣彼得堡，十月革命初期成为革命大本营，十月革命前是斯莫尔尼贵族女子中学校址。
野餐乐队，《黑色》。——作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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