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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人_[俄]谢尔盖·卢基扬年科【完结】(75)

  “为什么你们对所有问题都有现成的答案?”斯维特兰娜痛苦地问。

  “因为我们经过了学习阶段,并且我们也活了下来。以自己的大多数——活下来啦!”

  我叫来了侍者,点了饭菜。我说:

  “要鸡尾酒呢,还是我们离开这里?选择吧。”

  斯维特兰娜边细看着酒的牌子,边点点头。侍者是个皮肤黝黑、高个子的小伙子,不是俄罗斯人,他在一旁等候。他看厌了所有一切,而两个姑娘,其中一个举止像男人一样的,也使他感到不好意思。

  “‘另一个自我’。”斯维特兰娜说。

  我怀疑地摇了摇头。这酒是最烈的鸡尾酒之一。但是我什么也没说。

  “两杯鸡尾酒,顺便结账。”

  侍者端来了鸡尾酒,在侍者结账之前,我们疲惫地一声不吭地坐着。最终斯维特兰娜问:

  “好,关于诗人们我明白了。他们是潜在的他者。那坏人呢?卡利古拉、希特勒、杀人狂呢?”

  “普通人。”

  “全是?”

  “通常都是。我们这边也有恶人。但他们叫什么名字我们对人类守口如瓶,你们很快就要开始上历史课了。”

  “另一个自我”酒很不错。酒杯里有两层沉甸甸的、不相混合的酒在颤动——是黑色的和白色的,奶油甜酒和苦苦的黑啤酒。

  我付了现金,我不喜欢留下电子记录,然后我举起酒杯。

  “为巡查队干杯。”

  “为巡查队干杯,”斯维塔赞同道,“也为你成功地从这一次事件中全身而退而干杯。”

  我很想请她敲敲木头,但我没说出口。我喝了两口鸡尾酒,起先有点甜味,然后微微发苦。

  “真好,”斯维塔说,“你知道吗,我喜欢这里。可以再坐一会吗?”

  “莫斯科有许多好地方。我们去找一个不会有黑暗使者在的地方。”

  斯维塔点点头说:

  “顺便说一句,他没有出现。”

  我看了看表。是的,这段时间足以倒出两大桶酒。

  最令人不快的是,魔法师的家人仍坐在餐桌前,而女人显然焦急起来。

  “斯维塔,我马上回来。”

  “别忘了,你是谁!”她在身后小声说。

  是的,是真的,跟在黑暗魔法师后面进入洗手间对我来说有点怪。

  我还是穿过餐厅,一路上我透过黄昏界瞥了一眼。要是能看到魔法师的生物电场,那倒是合乎逻辑的,但周围空旷得令人感到乏味,只是一些普普通通的生物电场——满意的、忧心忡忡的、淫荡的、醉醺醺的、高兴的光芒。

  他不可能通过下水道潜出去吧!

  不过在白俄罗斯大使馆旁边的大楼后面闪烁着微弱的光亮——他者的生物电场。但不是黑暗魔法师的,是另一种色彩,而且要弱得多。

  他到哪里去了?

  走廊的尽头是两扇门,里面空无一人。我又犹豫了一刹那——嗯,管它呢,也许只是我们没有发现他,也许魔法师已穿过黄昏界走开了,也许他具有那种能通过因特网隐遁的能力。然后我推开了男卫生间的门。

  这里很干净,很明亮,虽然有点小,但散发出浓重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黑暗魔法师躺在门边,而且门被伸开的四肢挡住了,无法完全打开。魔法师的脸惘然、困惑,在张开的手掌里我看到一根闪光的玻璃棒。他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但是太迟了。

  没有鲜血,什么也没有。我又透过黄昏界望去,没有发现一点魔法的痕迹。

  好像黑暗魔法师死于平常的心脏病发作或者中风,看起来是这样死的。

  不过有一个可以彻底推翻这个说法的细节。

  衬衫领子上有一条小小的裂口。一条细细的、仿佛是剃刀割的裂口。好像有人把刀子扎进他的喉咙,同时割破了衣服。不过皮肤上没有一点创口的痕迹。

  “坏蛋,”我小声说,也不知道是咒骂谁。“坏蛋!”

  再没有比我陷入的处境更糟糕的了。更换躯体,和“见证人”一起去人类的餐厅,结果就这样“孤孤单单”地站在被野人打死的黑暗魔法师的尸体旁。

  “我们走吧,帕夫利克。”后面传来了声音。

  我转过身去——和黑暗魔法师一起坐在桌前的女人手里抱着儿子,走进走廊。

  “我不要,妈妈!”小男孩任性地喊道。

  “你进去,告诉爸爸,我们想他。”女人耐心地说。随后她抬起头,看见了我。

  “快叫人来!”我绝望地喊,“快叫!这里有人出事了!带着孩子去叫人呀!”

  餐厅里的人显然听到了我的喊声,奥莉加的嗓门最大了。餐厅里顿时安静下来了,只有民间音乐仍然缓慢地荡漾着。不过模糊不清的说话声已停了下来。

  当然,她不会听我的,她把我推到一旁,扑过去,一头栽倒在丈夫身上,开始号啕大哭起来——就是哭——声嘶力竭地哭,她已经意识到所发生的事,她的手不知该做什么,她解开割破的衬衫领子,拉扯着一动不动的躯体。然后,女人拍打起魔法师的两颊,好像希望他是装出来的,或者只是处于昏厥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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