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英国其他城市或乡村则另当别论。虽然我对那些地方知之甚少,不过据说在那里人们比较闭塞,所以当陌生旅客出现时会非常扎眼。可索伦不同,在索伦有新面孔进出算不得什么新鲜事。艾德里克如果有意隐藏自己的踪迹,的确很难发现。
“但如果找到了‘走狗’就会是另一番局面。因为施展魔法的人和被施加了魔法的人之间存在着某种羁绊,就像一块面包被切成两半。如果能擒获‘走狗’,我们就可以找到施展魔法的人身在何处。‘走狗’和暗杀骑士被魔法这条线连在了一起。想要看穿他们之间到底有何联系不是件简单的事,但假以时日还是有可能看出究竟的。”
“这么说,如果可能的话……”
“没错,找到‘走狗’是最快的途径。不过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因为不知道‘走狗’被施了多长时间的魔法。假设他几个星期前就已经中招,那么就有可能活不过今天。”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根本没有闲暇停下脚步。我没有迈向通往街道的路,而是指向了西边的层峦叠嶂:
“我们从这边走。直接从荒野里穿过能更快抵达要塞。”
荒野中根本找不到路。矮草在海风的吹拂下摇摆不定。春日点缀着野花的山坡,如今到了冬天也是满眼肃穆的枯黄。植物枯萎后随处可见露出枯草的黑色岩石,上面的豁口非常锋利。
爬到山坡上就看到了要塞,法尔克他们应该不会迷失方向,不过我还是走在了领头的位置。我踩着荒草前进,后面传来骑士和那个小跟班的对话:
“尼古拉,这是你第一次对付‘强加的信条’吧。”
“是,不过之前也听说过。”
“你表现得很冷静。”
“因为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想他是在自嘲,可尼古拉的声音非常平淡,就像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法尔克问:
“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我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而且……该怎么说呢?”
撂下这句话后,尼古拉稍稍顿了顿才接着说下去,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
“比如说,只是打比方哦。如果伊特尔·阿普·托马斯是‘走狗’,那么想要刺杀领主大人,他就必须在昨晚渡过海峡。那么如果这位威尔士人掌握了凯尔特秘术,在脚下涂上神奇的凯尔特软膏就能在水面上如履平地的话该怎么办?
“就算我问他千万遍,可我并不知道那种凯尔特软膏,所以也不会对他生疑。虽然我并不认为伊特尔能使用魔法,但至少斯怀德·纳兹尔可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魔法师呢。现在根本搞不清楚谁会使用什么样的魔法,在我的知识范围内看不出来究竟谁是‘走狗’。”
他们一直以诛杀暗杀骑士为使命。尼古拉刚才这番话即使让人认为是对敌人闻风丧胆也不奇怪。可法尔克非但不生气,还对尼古拉加以肯定,他低声说道:
“你的理解很正确,还算合格吧。”
“所以这次我只有背行李的份儿了。”
“可是你错了。”
尼古拉小声抗议着。
“听好了。”
法尔克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教导的意味,可是却奇妙地让人觉得很温柔。就像修道士指导新的信徒如何祈祷一样,法尔克对他的小跟班说道:
“确实,你的思维方式是正确的。我们了解的是暗杀骑士的魔法招数,可这次追踪的人并不是暗杀骑士。你觉得按以往的思维方式行不通,你的想法直到这里都是正确的。”
“可是不止你是这样,我也是如此,咱们医院骑士团的所有人都是这样。我们都只掌握了某种程度上的魔法。撒拉逊人的魔法先不用说,我们都学习了犹太教卡巴拉的魔法以及希腊古代的炼金术。可是你假设的凯尔特德鲁伊魔法对我们来说就太过偏门了,对古代北欧魔法,我们简直一无所知。世界太大了。假如哈尔·恩玛使用马扎尔人的魔法,我们却连这种魔法的存在都不知道。”
在我身后,两个人一时间默不作声。法尔克的沉默是为了给尼古拉一些时间来消化。
不一会儿尼古拉说道:
“您的意思是,在不了解所有魔法的前提下,就算是您也查不出‘走狗’的下落吗?”
“不。”
法尔克十分坚定地说:
“我想说的意思是:不管魔法师是谁,施展了什么样的魔法,我们都要找出判断他们是不是‘走狗’的理由。”
“真的有这样的理由吗?”
“‘强加的信条’不会改变‘走狗’的人格,而是让他在保持自己人格的基础上,将除掉目标作为一件必然为之的事。你要仔细想想它的这个特点。”
“……这个……”
“昨天阿米娜小姐给了乞丐银币,而她自己已经记不清了。可是今个她为什么没有给乞丐银币呢?”
这是一句提示的话。我走在前面,看不到二人的脸,不过我似乎看到了尼古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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