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发烧了，可怜的玛德..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您从哪儿来?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她身上的确布满污泥，裙子也撕破了，头上没戴帽子，头发乱七八糟，像是刚逃出瘟人院，长途跋涉过田野的疯子。不
过，事实也颇为接近。她断断续续地说了几句话，表示她从家里花圜的墙门逃跑出
来，一直奔到玫圜..「为什么呢?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她顿时气力倍增，彷佛触了电似地跳起来
说「固为.因为我又看见他了! ...... J 「您看见谁?」事实上有了昨晚的经验，芬妮已猜到她所指的人了。「我又看见安迪了!.我又看见安迪了!.」玛德充满一股无法戆像的精力重复着「啊!别再告诉我那不是他了!他就像你们一样清清楚楚地出现在我面前。」杰克和芬妮相互对看。「啊!别把我当成疯子!.如果你们在场，也会清楚地看到他!」说完又虚弱地倒坐下去。「得去通知莫迪大夫!」芬妮被这件意外弄得心烦气躁。
「不!不!不要通知莫迪大夫!」玛德反抗「等一会儿，等一会儿再去请大夫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有事告诉你们!..除了他弟弟夫妻以外，我还能告诉谁呢!..不过，我想喝水，一杯;水水.加一点糖和橘子粉，可以吗? .... .. J
她的牙齿在打颤，模样真令人同济。杰克按铃，在门口叫凯婷倒水。芬妮忙着使这个可怜的不速之客冷静下来。
「可怜的玛德，您知道昨天莫迪大夫已对您说过您的精神过于虚弱，所以才会想象出那些不可能的事物 • . J
「不!不!.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现在可以确定，非常确定!.安迪已死了!他亲口对我说的!.等等!.等等!.昨天大夫对我说过那些话之后，我也怀疑是自己在无意识中摇动桌子的，是我拟造出安迪的鬼魂哦!我怀疑自己的眼睛、我的理智和我的模糊意识。」
她把手放在额头上，彷佛在重组回忆。
「首先，我得承认，自从安迪走后，我以为自己看见他已好几次.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因为我推断那是自己空穴来风，固为无法忘却他，才出现幻觉.我还得告诉你们，安迪
活着的时候，我们曾有个共同愿望.我们曾是情投意合的好朋友，把对方当做.当做未来的伴侣一般地相爱着 ,, J
「什么!未来的伴侣!」芬妮喊出。
「是的!未来的伴侣!..啊!我全告诉你们了!」玛德充满畋情地继续说「我知道如果不把这个压抑心中多年的秘密说出来，还会有不幸的享情发生!.我丈夫年纪大了，安迪和我都还年轻..我们希望在我丈夫死后能互相寄托.也许那是一涸罪过，希望活人的死是无可宽恕的罪过..结果现在死的是另—个!我的安迪!我的安迪!哦!他真的死了!被『他』杀了! ,,,,,, J
她迷茫地张望四周后，又说：
「所有的门都紧关着吗?别人听不见我们的谈话吧?.如果安迪还在人世，一定会和我连络的..既然音信杏然，我猜想他可能死了..我只希望能和他重聚，要重聚，就必须得确定他真的死了..我要有绝对的证明..绝对的证明..有天晚上，我实在很想念他，我求他如果真的离开人世，就让他的阴魂来带我一起去。我常有自杀的念头直到两年前，在面对河岸的小亭子里，我看到了，我以为我看见了一备好像是安
迪的影子..他嬴浮在河岸柳树间月光下的水面上，我当场量了过去。
隔天早上，我在自己的床上醒来。我丈夫找了一位修女来照顾我。这位从我成长的修道院来的修女，以前一直对我很好，我说出事情经过，她为我分析，让我告解;一向很虔诚的我，轻易打消了自杀的念头。不过，夜晚来临，我仍然常去河边的小亭子。安迪浮在水面上的影子，我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更吸引我。我衷心希望再见到他，可是他没有再出现，于是我想那一定是我的幻想..然而.听清楚!听清楚!.我并没有疯.前天晚上..影子又出现了，而且还开口说话 ! ..... . J
「唉!大夫已经告诉我们这件事了!..我们的耳朵也像眼睛一样，可能会有幻音的!」
「您知道前天晚上出现的影子对我说些什么吗?」
「知道，他说他遭人杀害了!」芬妮狠心地说.「莫迪大夫都对我们说过了!」
「是啊!可是安迪没有说他是在哪儿遭人杀害的，而今天他就是回来告诉我这园的!我就是为这园来找你们的」玛德嘶哑地说。
「喝点橘子水吧!..」芬妮认为她这次真的疯了.「请您别再这么激动了!.哎!大夫对我们说过，您答应要理智点的。尽管如此，我想从昨天晚上起您只想着这件愚蠢的事.. .. .. J
「哦!夫人，别这么说!」「我说得对吧!昨晚您阖过眼吗?」「没有!..我睡不着!」「而您睁着眼说梦话!你想是吧，达令?」「我也是这么认为!」杰克低声答道后站起身。「可是这一次，夫人，这一次他不是浮在水面上他像我
们一样地走路，一直朝我走来，向我张开手臂.我几乎可以伸手摸到他哦!真可怕!他的太阳穴上有个血红的伤口!是的，一僭一直还流着血的伤口!想想看，已经五年了! ..... . J
「你要去哪儿呀，这令?」「去喝水，去喝杯水!妳不渴吗?」「你好像很激动，达令。这也难怪，你那么爱你哥哥!」
芬妮说着又回到玛德身边。
「您说他的伤口过了五年还在流血!您看看您的确是在说梦话呀，亲爱的玛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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