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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珀志上卷_[美] 罗杰·泽拉兹尼【完结】(11)

  对所有这些人,我都有一种可怕的距离感和疏远感。然而不知为什么,他们似乎又离得很近。

  这些牌让我的指尖发凉,我把它们放下;可同时又贪恋着这种触感,松手时心里有些犹豫。

  只有这么多了。其他都是小牌。不知为什么,我知道——唉,又是个“不知为什么”——我知道里头少了几张。

  可我拼了命都想不出少的那几张主牌究竟是什么。

  这让我感到异常悲伤。我拿起烟,沉思起来。

  为什么一看到这副牌,记忆便会潮水般涌现?只可惜它们没有附带上下文。单说名字和面孔,我已经想起不少了,其余的却还是一片空白。

  我想不出为什么要把所有人都画在扑克牌上。但我渴望拥有这样一副牌,这股欲望强得难以遏止。我当然明白不能拿走弗萝拉的这副,她很快就会发现,到时候我就有麻烦了。我把它们放回大抽屉里面的小抽屉,锁上锁。天啊,我简直绞尽了脑汁!成果却少得可怜。

  直到我想起那个有魔力的字眼。

  安珀。

  前一天晚上,这个词让我非常不安。从那时起,我一直避免想到它。现在,我看着这个词,反复念叨,看它会带给我什么联想。

  它勾起了我强烈的渴望和浓浓的乡愁。它蕴涵着孤独的美、巨大的成就,还有惊人的、几乎是终极的力量感。这个词属于我。它是我的一部分,我也是它的一部分。我说不清这是为什么,但事实如此。我只知道这是个地名,而我曾经十分了解那个地方。不过我没能想起任何图像,只有感情。

  我这样坐了多久?我不知道。在我做白日梦的时候,时间似乎离我而去了。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然听到几下轻柔的敲门声。接着门把缓缓转动,那个名叫卡美拉的女仆走进来,问我是否想用餐。

  这主意似乎不错。我跟她回到厨房,解决掉了半只鸡和一夸脱牛奶。

  午饭后,我拿了一壶咖啡去书房,一路上小心地避开了那几条狗。喝到第二杯时,电话响了。

  我倒是很愿意接,不过我猜屋里到处都装着分机,卡美拉肯定会在其他什么地方接听的。

  我错了。它一直响个不停。

  最后,我再也受不了了。

  “哈罗,”我说,“伏罗美尔宅。”

  “请问伏罗美尔夫人在吗?”

  是个男人的声音,语速很快,有些紧张,呼吸急促。他的声音被各种杂音包裹着,看来是长途电话。

  “很抱歉,”我告诉他,“她这会儿不在。你可以留个口信,或者等她回来以后,我让她打给你。”

  “你是谁?”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告诉他:“科温。”

  “我的天啊!”他一声惊呼,接着是长时间的沉默。

  我以为他准备挂电话了,就又说了声:“哈罗?”几乎与此同时,他也开始说话了。

  “她还活着吗?”他问。

  “她当然还活着。你他妈又是谁?”

  “你没听出我的声音吗,科温?我是兰登。听着,我在加利福尼亚碰上了麻烦。我打电话给弗萝拉是想找个避难所。你和她待在一起吗?”

  “暂时如此。”

  “明白了。你会保护我吗,科温?”短暂的停顿,“拜托?”

  “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会的。”我说,“但在问过弗萝拉之前,我没法替她拿主意。”

  “如果她找我麻烦呢?你还会保护我吗?”

  “是的。”

  “那就成了,老兄。我尽量马上来纽约。我得迂回前进,所以很难说什么时候能到。只要我不走进其他影子里,咱们总会见面的。祝我好运吧。”

  “好运。”我说。

  “咔嗒”一声过后,听筒里只剩下远远传来的铃声和杂音。

  这么说,自以为是的小兰登有麻烦了!我觉得自己并不为此感到特别烦恼。不过,他没准儿会成为我通向过去的一个关键,说不定对我的未来也同样能起到重要作用。所以我会尽力帮助他,直到从他那儿了解到我想要的全部情况为止。我很清楚,我跟他之间从来没多少手足之情。一方面,他很精明,既狡猾又足智多谋,常常为最莫名其妙的东西动感情;另一方面,他的话还不如说话时溅的唾沫值钱,而且,只要给他足够的好处,让他把我的尸体卖给医学院他都干得出来。是的,我记得这个小坏蛋,我对他只有那么一丁点儿感情,或许是曾经一起度过了一些愉快时光吧。但信任他?绝不。我决定先不告诉弗萝拉他要来的事,这可以等到最后时刻再说。也许能把他变成我的秘密武器,一张隐藏的A,或者至少也是张Q吧。

  于是,我在杯子里加上些热咖啡,慢慢品尝起来。

  他在躲谁?

  肯定不是艾里克,否则他就不会往这儿打电话了。有一点让我觉得挺奇怪,听到我的名字以后,他问弗萝拉是不是死了。难道是因为她跟我所恨的那个兄弟瓜葛太深,以至于家里人都认定我一有机会就要干掉她吗?真奇怪,可他确实那么问了。

  还有,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联合起来的?大家的关系为什么如此紧张,充满敌意?为什么兰登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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