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他们在研究这东西，也没太在意，”他继续说：“后来我在洗澡的时候发现门缝里竟然塞了个窃听器，他们在监视我。这时候我才想起来，怪不得这些天我家外面走路的摆摊的人有些奇怪，原来他们都是同样的人，都在监视我，我他妈的是被软禁了!”
赵远强的脸上又浮现出一丝微笑：“看起来你也不太好过啊。”
我的大脑像是过了载的机器一样猛烈地运转着，虽然毫无证据，但我却越来越相信这些“红血球”和琳的昏迷不醒有莫大的关系。
“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赵远强说：“本来你可以继续安稳地过你的小日子，这回你可惨了，他们肯定会想办法让你从人间神秘蒸发。估计你能恨死我。”
“这个地方肯定是不能再呆着了。”我说着，看了看卫生间的位置。
“别看了，他们肯定发现了，估计这时候正往你这赶呢。”赵远强说：“赶快把何琳带上，跑吧。”
“跟我去一趟王世奇的实验室。”我对赵远强说。
“你不要命了?”他说。
“我赌他们并没有发现你和我有什么异常，王世奇的实验室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戒备，那里面应该有一些额外的材料。”我说。
我想我还得证明一件事。
二
我让赵远强保护着琳，自己则悄悄地离开了病房。
赵远强趁着黑夜的掩护偷偷潜入了医院，一开始，我很敬佩他的“潜入”能力，然而当我轻轻地推开门走出病房的时候，却发现整个医院静得出奇，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来。
走廊里的日光灯坏掉了好几盏，其余的几个灯管发出了啪啪的声音，光线也随着这声音忽明忽暗。我偷偷地隔着玻璃窗观察了几个病房内部的情况。大部分病房都漆黑一片，看不清里面的具体状况。少数还亮着灯的病房里面，或许有的病人还没有睡着，但却是一言不发，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陪护的家属竟然也是类似的状态，他们机械地做着一些事情，专注得让我感觉即使我现在就走进病房，他们也不会注意到我的突然出现。
走出病房大门的时候，传达室里的值班护士经也是专注地盯着对面墙上的一颗钉子，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路过。
外面白茫茫一片，静悄悄的，没有风，但很冷。虽然院子里的路灯大部分都熄灭了，但白雪依然反射了许多光线，让我这个行走在雪地上的人显得格外显眼。
我不由得加紧了脚步。
王世奇的办公室就在住院部后面的那栋低矮的建筑物里。
显然这栋建筑物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人留守了，整个大楼漆黑一片，安静得出奇。大门上的这种简单的锁并不能阻止我，但铁丝在锁芯里发出的轻微声响此时却被无限放大，每一次的咔哒声都让我感到心神不宁，仿佛背后有一个人正冷冷地看着我，欣赏着我的拙劣表演一样。
走廊里同样是一片漆黑。尽管手机中发出的微弱光线能够照亮身前的一小片地面，能让我抓着楼梯缓慢地一步一步靠近王世奇的实验室。但我却愈发恐惧起来，总觉得前面那浓密的黑暗就好像是通向另外一个世界的入口，而且四周随时会有东西跳出来把我狠命地拉进去一样。
我努力抑制住呼吸节奏好让自己不感到那么恐惧。
在踏入王世奇实验室的第一时间我便放下了所有的窗帘，这让黑暗变得更加浓郁。
人本来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对黑暗的恐惧感，现在，这种感觉在我身上变本加厉地体现出来。
实验室里面的药味更加浓重，而且在空气中时不时地飘出一些类似尸体的臭味来，这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尽管所有的锁都没有办法拦住我，但我还是花费了许多时间才找出了一些有价值的材料。因为这里实在是太黑了，而且东西的摆放很杂乱，上面落满了灰尘，就像是很久也没有人来过一样。
如我所料，王世奇的材料中记录了有关“红血球”的事情。
在这本类似日记一样的调查报告里，王世奇提到了几个关键字眼：“大脑皮层灰质集中，异常消失，大脑皮层褶皱完全消失。”
我又仔细地翻阅了前面的一些记录：血雨事件之后，王世奇想在赵远强之前搞清楚那些“红血球”的本来面目。于是他对医院里的所有患者都进行了秘密调查，包括那个癌人，体内“红血球”的检测记录被每日记录，直到“红血球”完全消失为止。
琳的检测记录同样被记载。
我感到出离的愤怒，原来王世奇早就观察到了“红血球”的异动，但却根本没有告诉我实情。
报告的最后，王世奇推测出“红血球”的减少或许和琳的深度昏迷有关，但他尚未分析出，这样的结果究竟是怎样造成的。“红血球”会导致大脑皮层褶皱完全消失，但是为什么会这样?
我继续查阅着报告，半个月前，报告里提到：“王世奇，未知细胞检测结果：阴性。”
我曾经以为自己是一个足够镇定，能够经得起任何意外刺激的人。但类似的经历却把我的这点自信无情地摧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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