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年轻议员愣住了,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那……那并非出于我国的方针,只是罪犯……”
“那不就跟吉拉哈一样了吗?目前我们并没有吉拉哈的正规士兵侵犯拉多罗亚国境的证据。而且不能光是看到边境的山贼,就据此推论整个国家的全貌。吉拉哈的政治确实并不像我国是民主政治的型态,但如果忽略其历史背景、当地情况,光凭这点差异就将它视为蛮族,那岂不是太荒谬了吗?”
年轻的议员完全被回击得无话可说,只好不满地闭上了嘴。
杰拉得看不下去了,便稍稍引开话题,参与讨论:
“失礼了,请恕我中途插话。确实,发生在国境附近的几场骚动,也许都只是两国违法分子的失控行为。另外,政治型态的差异的确会因各国状况或风俗而有所不同,也没有其他国家置喙的余地。只不过——根据我们的调查,在吉拉哈对他国所采取的行动中,的确有许多必须加以防备之处,这也是事实。”
杰拉得早已在脑袋里整理好他要在这里说的话:
“第一,南方持续进行中的内乱——原本是因争夺涅迪亚神殿辉石的特权而起,却因吉拉哈蛮横地介入而泥沼化,直到现在还毫无平息的迹象。根据我们的调查,称为神殿骑士团的部队所做出的种种恶行,尤其招致人民怨恨。会对疑似敌人的无辜者进行挖眼、削鼻等拷问动作,还连其家人都不放过,甚至相互竞逐杀害人数,用以炒热酒宴的气氛——难道这种行为不能称之为‘暴行’吗?”
杰拉得以极为沉静的口气淡淡说道。
初次得知此事实的议员们一片寂静,身为使者的乌路可,表情则是略显僵硬。
而对达古雷·巴托鲁而言,这把冷枪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
过了一会儿,杰拉得才又继续说道:
“我之所以判断吉拉哈危险,还有其他理由。前不久,从今年春初到夏天,东方‘阿尔谢夫’和‘塔多姆’之间曾有过短暂的战争。”
坐在乌路可身旁的紫发少年,眼神变得极为严肃。
他正是那“阿尔谢夫”的国王之弟。
对大多数议员来说,阿尔谢夫虽只是印象极为淡薄的遥远异国——但对杰拉得而言,这个国家却有好几个意义,它拥有生产“大地辉石”的佛尔南神殿,也跟拉多罗亚的敌国塔多姆是敌对关系。
因此,杰拉得才——派遣了西兹亚和梅比斯等人。
“我也是前不久才获得关于这场战争的情报。这位菲立欧大人和乌路可大人是当事人,想必应该更清楚来龙去脉……”
杰拉得察觉这两个年轻人板起了脸孔,便在内心嗤笑着。
果然——这两位使者还是太过年轻了。
接着,杰拉得放慢了说话的速度,好让大多数议院听得更清楚。
*
对于拉多罗亚的国家元首杰拉得·梅森,菲立欧有挥之不去的奇异感受。
(他就是梅比斯那群人的雇主……?)
——他看起来不像是那么坏的人。
但就算搞错,他也不像是个好人。然而事实上,他的眼神并不像梅比斯和西兹亚等人那样,会因作了坏事而感到快乐。
(这个人是个政治家。)
菲立欧有这种感觉。若要以阿尔谢夫的人做比喻,杰拉得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接近外务卿拉希安·罗姆。
表面上虽然沉稳,却不让对手察觉他心里在想什么,永远谨慎地选择要说的话——换言之,他具有出色政治家特有的精明睿智。
以希望开战的主战派政治家而言,他极为冷静。
而他用来打断乌路可与达古雷对话的切口,正是“阿尔谢夫”这个国名。
他以响彻室内的清晰声音说道:
“这位菲立欧大人和乌路可大人身为当事人,应该更清楚事情经过……但我们从逮捕的间谍那里听说,教唆塔多姆与阿尔谢夫交战的,正是吉拉哈高层。”
听见杰拉得此话,就连达古雷等人也说不出话来。菲立欧也差一点咂嘴出声。
——没错,塔多姆将领加尔拜和吉拉哈的卡西那多司教之间,曾有过秘密约定。
但是,“逮捕了间谍”这件事说不定是个谎言,杰拉得的主要情报来源应该是西兹亚和梅比斯。原本负责联系加尔拜和卡西那多的,正是西兹亚本人。
乌路可一脸苍白,菲立欧轻轻地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那滑润细致的手指,如今正因紧张而显得僵硬。
——乌路可表面上无懈可击、悠然自得,但菲立欧却敏锐地感受到她的不安。
他们身处敌国,而且拉多罗亚议员都对吉拉哈抱有敌意。成为众矢之的,对一个十七岁的少女而言,绝对是沉重的负担。
乌路可想起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只能鼓起勇气面对现场。
杰拉得则以严厉的言词对这位少女说:
“乌路可司祭,你似乎曾反对这个方针?也就是说,你身为无视于首脑方针的非战派,结果还是无法阻止开战——我这么说,对身为使者的你也许失礼,但不知是否该将你的话当作是吉拉哈的方针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 科幻 轻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