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继续说：“不过，现在仍然看不到希望的曙光。我们已经花掉十几亿美元，成立了专门的研究所，集中了不少科技专家，摸索了好些年，眼下仍然是一座座黑洞洞的庙门。你说这样落后的国家在研究纳米机器人，准是哪个混小子在糊弄你。”
情报局长让这老头不痛不痒地教训了几句，心头说不出的不痛快，转而迁怒到情报站长罗伊身上，不久把他叫来，问道：“你说A王国一个什么研究所在搞纳米机器人，是怎么回事?道听途说还是掌握了什么证据?”
倒霉的罗伊看了看上司的脸色，不知道闯了什么祸，也不知道怎样回答才好，迟疑起来。
“你倒是说呵，到底是怎么回事?”
“详细讲吗?局长。”
“从头说!”
“是这样，我们有一个当地的情报员，这小子，这小子有个表哥在纳米研究所-----当地人都这么叫----执勤，当警卫，已经在那里干了几年。一天，跳蚤------这个情报员的绰号叫跳蚤，名字是-----”
“就叫跳蚤!”
“是，就叫跳蚤。到表哥家串门，偶然听到他表哥在发牢骚，说干这差事没出息，成天站在那里，树桩似的，几年了。除了研究员，任何人不准上五楼;其实，啥事没有，鬼都不上那儿去，去干嘛?白站了几年!跳蚤问‘上面在干什么?怪神秘的。’他表哥正在气头上，顺口说，‘研究机器人呗!’跳蚤说，‘不是叫纳米材料研究所吗?怎么又扯上机器人了?’他表哥说，‘纳米机器人，就这么回事。’”
“你知不知道纳米机器人是什么东西，有多大用场?”
“不知道。”
情报局长把瘦老头讲的话添油加醋训斥罗伊一通，不等发懵的罗伊开口，命令说：“你立即回去安排，三十天内查明情况，写一份专题报告，交到我这里来。”
“是、是、是。”站长诺诺连声而退。
两天后罗伊返回A王国，路上他一直在想，原来以为顺口提一提这个一文不值的消息，作为汇报中的一点花絮，借以引起上司的好感，甚至没有把它写进年度报告。不料惹来一顿训斥，还要专题报告，倒霉!不过，三十天要把情况查明可不是开玩笑的事。研究所戒备森严，除跳蚤而外没有用得上的人，查明情况，谈何容易!
当天晚上罗伊翻来覆去，一夜没有睡好。“纳米机器人是尖端中的尖端，谁掌握这种技术，谁就会在战争中占尽优势。”艾伦局长的话不断在耳边萦回。他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两个方案：一是利用跳蚤做他表哥的工作，不惜花大价钱拉这个人下水;另一个是让大使馆商务参赞出面，说B国一家公司希望同“南方纳米研究所”合作，开发纳米材料，提出参观研究所现有设备和其他条件的要求，正面摸清情况。不过，得找个内行一道去，带上微型摄像机。考虑到同王国的关系不错，互相没有多少戒备，以前找过跳蚤几次都没有什么麻烦，罗伊认为这个方案比较放心。于是把常和跳蚤联系的情报员华斯叫来，交代一番。
华斯到一个公共电话亭给跳蚤打电话。刚刚接通，听到跳蚤的声音，华斯说：“对不起，我总是拨错电话，”立即挂了，站在那里等。
跳蚤知道是华斯呼叫，找了个公共电话，按手机上留的号码拨了过去。华斯拿起电话，听到跳蚤的声音，马上告诉他，下午五点在法兰西餐厅见面。跳蚤从华斯的语气中知道，挣钱的机会到了。眼珠一转，决定慢他一慢，为提高价码找个借口，答复说：“今天恐怕不行，明天怎么样?我这里正好有一笔生意，同人家约好了要去郊区一趟。”
华斯知道他的花招，吼道：“当心我剥了你的皮!五点，法兰西，二楼五号。”不等跳蚤开口，重重的挂了电话。华斯对付这类人驾轻就熟，知道他不敢不来。
跳蚤身材中等，精瘦，蓄着胡须，他的面容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虾。长袍在他身上如同晾在木桩子上;平常病恹恹的，全身最活动的地方是那对滴溜溜转的眼睛;一旦又事，步履轻捷，行动极快，挣了个“跳蚤”的绰号，倒也贴切。他不到三十岁，念过几年书，吃不了苦，辍学在家。身子单薄，干重活怕累，技术活又干不了，东不成、西不就，成了个混混。整天梦想挣大钱，又没有门路。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找到了一条轻松的生财之道：替外国佬跟踪一个人，把此人两天内到过哪些地方，呆了多长时间，同什么人接触，如实记录下来。这正好用上他的特长，一下到手五百美元，于是，逐渐走上了这条路。
当华斯把电话挂断那一刻，跳蚤明白：这样的主惹不起，别自讨苦吃。“小子，听从吩咐，你还不到火候。”他告诫自己。
下午五点差几分，跳蚤来到法兰西餐厅门口，迟疑一下，整理整理长袍，心下明白：这一身穿戴，进如此豪华的地方是需要勇气的。可不是，刚从一尘不染的玻璃旋转门进去，金碧辉煌的大堂，衣着华丽的男女，让他自惭形秽。正迟疑，就见一个头戴白色镶淡蓝边船型帽的小妞向他款款走来，他连忙说：“二楼五号，订座。”小妞不经意的上下打量他一下，微笑着，领他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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