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达到号召远近的目的;甚至为了使原属大西、大顺这两支农民军的武装
(还有曾属农民军的混十万马进忠等人)在抗清斗争中实现有效的联盟,也
必须借重永历朝廷。从另一方面说,永历朝廷毕竟是腐朽没落的明王朝的延
续,对人民的敌视,内部的腐败和勾心斗角已经成为深入骨髓的痼疾。当它
还拥有直属自己的地盘和兵力的时候,无论是对大顺军还是对大西军都采取
暗中防范、明加排斥的方针,双方的关系往往陷入僵局,导致丧师失地。在
清军追击下,永历朝廷有限的实力和地盘丧失一空,被迫投奔原大西军,实
际上是来了一次大换血。这样,推进抗清斗争所必要的两大要素才有可能真
正结合起来。
然而,可能性并不一定能够成为现实。当永历帝已经被安置于笼中以后,
孙可望作为主角登场了,事实证明他没有演好,他不懂舞台上的主角并不一
定是剧情中地位最高的人。对于孙可望的秉政,我们应该有个全面的认识。
一方面,他在明清之际的政治风云中确实是出类拔萃的人物,治理军国大政
表现了非凡的才能;另一方面,他对权力和地位的欲壑难填使他利令智昏,
无法做到高瞻远瞩,正确地驾驭全局。就治军治国的才能而言,他在顺治三
年冬(1647 年1 月)张献忠遇难后接过元气大损的大西军领导权,开疆辟土,
把久历战乱的云南治理得相当不错。在接管贵州后,也在短期内就把这个贫
瘠的省份治理得井井有序,生产迅速恢复。自然,治理云贵地区不能全部归
功于孙可望一个人,但他作为最高决策人所起的作用则不容低估;同样,李
定国在顺治九年以后取得的辉煌战果同在云南的休整和后勤支援也是分不开
的。
孙可望决策联明抗清是完全正确的,在联络永历朝廷的初期备受朱由榔
及其廷臣的欺骗与刁难也是事实。从他不失时机地派兵救出永历皇帝,安置
③ 金钟《皇明末造录》卷上。
于自己的管辖区来看,表明他对永历皇帝的号召作用是有所认识的。然而,
在如何正确利用永历这面旗帜上,孙可望却犯了极大的错误。他光知道暂时
需要利用永历朝廷,却不能安置得当,注意维护朝廷的表面尊严。
当时,原大西军管辖区内有两个政治中心,一个是云南省会昆明,另一
个是贵州省会贵阳。前者是原大西军四将军长期活动的中心①,后者是孙可望
以“国主”身分发号施令的场所,这里建立了属于孙可望的六部等中央机构,
相当于封建时代皇帝的行在。永历帝迁入原大西军管辖区后,本来应该驻跸
于昆明或贵阳,以原大西军建立的政权为基础逐步改造南明朝廷。孙可望却
没有这样做,他完全从个人的利害出发,惟恐把永历帝迎至昆明后可能受李
定国和刘文秀等的影响,自己不便操纵;如果迎来贵阳,不仅自己得定期朝
见称臣,而且重大军国重务总应在形式上取得皇帝的认可。这对于野心勃勃
的孙可望都是难以容忍的。因此,他把永历帝及其为数不多的廷臣、随从迁
往自己的嫡系军队控制下的安隆,这里原先只是明代的一个千户所城,地方
僻小,居民不过百家①。永历皇帝居住的千户所公署虽称行宫,其简陋程度可
想而知。而王应龙在昆明为孙可望“营造王府,用黄瓦,拆呈贡县城砖石为
墙,脚宽六尺。大门外设通政司,立下马牌,制天子仪仗,殿悬五龙,设螭
陛,选有声音者为鸿胪寺赞礼。显然有僭称天子之形”②。在贵阳也“大兴土
木,建立宫殿、楼观甚美伟。又作行宫十余所于滇、黔孔道,以备巡幸”③。
清朝初年在湖南、贵州任职的彭而述依据亲身经历写道,自宝庆(今湖南邵
阳)城外三十里的长烟司直至贵州、云南,每一舍设孙可望行宫一所,如清
平卫宫邸“熳烂魁杰,台八九层,榴花亭子布置俨雅,与靖州署同”①。这些
行宫虽不一定都是新建的,至少也经过维修铺设。国难当头,民力凋蔽,孙
可望的追求享受,讲究排场,实在令人吃惊。这同他拨给永历帝居住的安龙
相比,形成鲜明的对照②。
宸居既是如此简陋③,供应也极为菲薄。孙可望任命亲信范应旭为安隆府
知府,张应科为总理提塘官。每年给银八千两、米六百石供永历君臣、随从
① 1655 年孙可望致信李定国、刘文秀说:“滇南乃公众之地,宜作根本之区。”见《明末滇南纪略》卷五
《再图西蜀》。所谓“公众之地”即指云南为孙、李、刘等共有。
① 安龙,原名安笼,为安笼守御千户所(明制:守御千户所直隶都司,不属卫管),在贵州普安州城南三
百二十里。“洪武二十一年建为宁远堡,寻改为所。所城围一里二百七十步。”见弘治《贵州图经新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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