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场上。”
我抓起鲈鱼的尾巴。
“你以为这是什么?这不过是条普普通通的死鱼。”
“笨蛋,”维克多说,“那里面自然就是生命之水了!”
“什么?”我一边说一边想该怎么说服他离开。我对生命之水的机制只略知一二。我所知道的基本上是从《伊凡大公和大灰狼》那个著名的神话故事中得来的。
瓶子里的精灵还在不停地来回走动着,不时地用手擦擦瓶子玻璃,瓶子外面落满了灰尘。
“你可以擦擦瓶子了。”我说,到现在我还没有想出要说的话。
“什么?”
“把瓶子上面的灰尘擦干净,他在里面呆得不耐烦了。”
“见他的鬼!让他不耐烦好了!”维克多心不在焉地说道。他把手伸进沙发又在里面搅来搅去。那条鲈鱼又活了过来.
“看到了没有?”维克多说。“当我给鱼加了最大的动力后——一切便运转起来了。”
“这样挑选样本是不恰当的。”我说,其实我是在瞎猜。
“不恰当……”他说。“样本……”他的眼神看上去很像替身。
“还有,它可能是被冻僵的。”我壮着胆子说.
维克多没有听我说话。
“我得到哪儿去弄鱼呢?”他说,一边朝四周看了看,又拍了拍口袋。“就只有这么一条小鱼……”
“为什么?”我问。
“对,”维克多说。“如果没有其它鱼的话,”他沉思着说。“为什么不可以用其它水的样本呢?对不对?”
“嗯——不对。”我反驳说。“这不行。”
“又怎么啦?”维克多焦急地问道。
“快从这儿滚出去,”我说,“离开这幢大楼。”
“到哪儿去?”
“随你的便。”
他爬上沙发,抱住我的肩膀。
“你听我说,听见没有?”他威胁地说.
“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东西。每样东西都要遵守高斯分布规律。一种水和另一种不同……但这个老家伙没有考虑到特征的分布。”
“嘿,朋友,”我向他大声喊道,“新年就要到了,别走火入魔了!”
他放开我,又开始忙碌起来。
“我把它放在哪儿去了?……真蠢——啊,找到了!——”他朝一张小凳子跑去,上面直立着一根魔杆,还是那根魔杆。
我走到他身边哀求地说:“别发疯了!现在快12点了。他们在等你!你的宝贝薇拉也在等你!”
“我不去,”他回答说。“我派个替身去。一个很强壮的替身。一会说笑话,会倒立,跳起舞来就像一头牛一样不知疲倦。”
他在手上转动着那根魔杆,眯着一只眼睛,思考着,观察着,计算着。
“出去——我叫你出去!”我绝望地大声喊道。
维克多掠了我一眼,接着我便倒了下去。
维克多是个巫师,对自己的工作着魔的时候,会把任何干扰他工作的人变成蜘蛛、小虫子、蜥蜴或者其它一些不会说话的动物。
我蹲在装着精灵的瓶子旁边,瞪眼看着。
维克多做出念咒语变东西出来的标准姿态,僵直地站立着。一会儿工夫,桌子上飘起一阵粉红色的雾,像蝙蝠一样的影子在房间里飞来飞去。计算器不见了,纸也不见了。突然整个桌面上摆满了装着透明液体的器皿。维克多随手把魔杆竖在凳子上,抓起一只器皿,聚精会神地研究起来。很显然他根本不打算离开这儿。他迅速地把洗澡盆从沙发上搬走,一跃便上了阁板,从上面拖出一个很笨重的铜的生命之水计量器朝桌子跟前走。
我自我调节了一下,舒服了许多,然后把瓶子擦干净,让精灵在里面看得清楚一点。
突然走廊上传来乱哄哄的急促的脚步声和开门关门的声音。我一跃而起,冲出了实验室。
大楼里夜晚的那种空空荡荡、寂静无声的气氛已经消失了,走廊上灯火通明,人们匆匆忙忙地在楼梯上跑着。
有人大声嚷道:“瓦尔卡,电压不足!快到蓄电房去!”
有人在楼梯的阳台上挥舞着外套,向四面八方扔着雪团。
詹·贾科姆很有风度地一边低头沉思,一边向前走,和我打了个照面。他身后跟着一个快步疾走的侏儒,胳膊下面夹着一个大公文包.嘴里咬着一根拐杖。我们互相打了个招呼。这个伟大的巫师身上散发着美酒和香水的味道。我不敢拦他。他穿过锁着的门,进了他的办公室。那个侏儒把公文包和拐杖递了进去,自己从散热器钻进了办公室。
“乱套了!”我大声叫道,连忙往楼梯上跑.
科学院里挤满了人,好像比平时来的人还要多。所有办公室和实验室的灯都打开了,门也是大开着。一派往常上班工作时的气氛:有放电时劈劈啪啪的声音.高高低低报数字或者念咒语的声音;还有打字机和计算器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但费奥多·谢苗诺维奇充满胜利喜悦的吼叫声盖过了所有这些声音:“太好了!太棒了!伙计,你真够意思。是哪个白痴把发电机的电源给插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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