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没有回到这个房间的记忆。有时喝醉酒,记忆会遗落,这和那种现象类似吗?是昨天下午在真野·强矢那儿喝下了奇妙液体的缘故吗?
怎么可能。
奇怪的是我的脑袋。
“道流进房后,坐到沙发上,立刻就睡着了,是我把您搬到床上的。这种情况下,不记得是正常的,并不奇怪。”
“谢谢,罗伊迪。”我说道,语气不带感情,相当冷淡。“替我泡咖啡。”
“已经泡好了。”
我从床上跳起来,脱下闷热的衣服,只留下一件衬衫;又横越起居室,进浴室洗脸。
我照了镜子。
又是镜子。
不过,幸好——
是我,
不是别人。
叹息。
我镇定了些,
试着眨眨眼,试着微笑。
我的心情似乎好转,
身体状况不坏,
脑袋也相当清楚。
回到起居室,我端起桌上的杯子,里头装的是热咖啡,散发着绝妙的香味。我将它一饮入喉。
“好喝,你怎么会先泡好咖啡?”
“我预测了道流醒来的时间。”
“你怎么知道?”
“因为您在说话。”
“我?哦,是梦话吧?”
“是梦话。”
“我说了什么?”
“’罗伊迪,我渴了。‘”罗伊迪回答:“听起来是这样。”
“唔。”我一面啜着咖啡,一面点头。
“说话客气一点比较好吗?”
“不,改回来吧!”
“了解。”
叹息。
“啊,手枪!”我这才想起来。
我将杯子放到桌上,慌慌张张地冲进寝室,检查脱下的外套口袋。找到手枪了,确定放在里头,安全锁也还上着。
我将它藏在枕头底下,
提醒自己别忘记了。
接着,我又伸手到外套的另一个口袋找缎带,立刻便找着了,然而却只有一条;虽然找到了黄绿色缎带,却没有黄色缎带。我又找了其它口袋,仍找不着。我抬起脸来,罗伊迪正看着我。
“有一条缎带不见了,你有看到吗?”
“没看到。”
“奇怪了。有两条没错吧?”
“有两条。”
“另一条是黄色缎带。”我说道。“我丢到哪儿去了?送给女王当礼物了吗?”
“不确定。”
“我是在开玩笑啦!”
反正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只是有个派头十足的名字,叫做’幸运的缎带‘而已。
罗伊迪安静下来。
“怎么,生气了?”我看着罗伊迪的脸问道。或许是由于罗伊迪背对着窗户而立吧,他看起来就是有那么点儿不高兴的味道;虽然那是不可能的。
“生气的主词是谁?”罗伊迪神色不变地反问。
我默然地回到起居室桌边,继续喝咖啡。
“道流在生气啊?”罗伊迪问道。
“我没生气啊!”我回答,却无法露出微笑。
咖啡通过喉咙。
昨晚发生的种种事情在我的脑中来来去去。
真野·强矢、凯·卢西纳、辛卡·王,以及女王蒂宝·苏荷,个个都说了不可思议的话;他们表达的是同一件事,还是不同之事呢?那些话只是谚语?或是暗示,甚或警告呢?
我听了好些不吉利的话,自己也有这种感觉;
还受了女王忠告,要我离开这个城市。
想必如她所言,
留在这儿,也不会有象样的结果;
肯定是的。
不过……
话说回来……
我的人生,原本就不象样,
不是吗?
既不美好,也不杰出,什么都不是。
对吧?
既没明确的人生目标,也没打算将来要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更没想过要活久一点儿,多认识几个人。朋友、家人、财富、幸福,我没一样想要;这种人生,我甚至无法想象。
什么都无所谓。
想必我永远都会是这副德行吧!
只要肚子不饿就成,想睡时能睡就好-东西不好吃也无妨,枕头不够软也不打紧。
只要不感疼痛、别捱苦楚即可。
我已然——
永远无法成长。
就和现在中了子弹,
被冷冻是一样的。
我多想长眠于圆筒舱中,
别作任何梦,沉沉睡去;
快乐的梦我当然想作,
但恐怕无法更换频道,
还是切掉开关较好——
我有这种感觉。
不过,我绝不是悲观。生活时有乐趣,每天总能碰上一些有趣的事:我常笑,和罗伊迪说话很好玩,认识新事物的感觉也不坏。
只要别太糟糕,不甚美好也无妨——是这个意思,
大概因为现在心情好,才能这么冷静思考。前几天我还想着无尽的恶梦而毛骨悚然呢。自己的思绪,比天气还要难以预测。
有人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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