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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峡上空,那一条无形的中线_就值一文【完结】(3)

  我第二次绕机转了一圈,等我转回到登机梯前,副军长和师首长们已经来到了我的跟前。

  “怎么样?”副军长问。

  “一切准备完毕,等待战斗命令!”

  “有信心吗?”

  “保证完成任务!”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好!我亲自上塔台指挥你们起飞!”特级飞行员出身的副军长转身大步流星地向塔台方向走去。看着他挺拔威严的背影,我理解这位在国土防空作战中屡立战功的功勋飞行员,心中那份不能亲自驾机升空作战的无奈与遗憾。

  师长盯着我的眼睛敬了一个军礼,一句话没说,快步跟着副军长向塔台走去。

  “有什么要交代的吗?”问我话的是师政治部主任,我们两个同乡。

  “没有!”我回答。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该写遗书的不是我们!”

  师政治部主任笑了,用力地握了一下我的手。

  我眼睛的余光感觉我们四个是同时跨进战机座舱的,接下来的动作也形同一人:戴头盔紧护带,卡上头盔瞄准镜,放下护目风镜,穿上救生背心,扣上救生伞带,系好氧气面罩。我扭头看一下左边副团长的3号机,副团长正在放下护目镜。我向他挥了一下手,他没有理我,侧面也看不清他那被目镜遮住半拉脸的表情。

  机场上空升起一颗绿色信号弹。

  随着机械师启动飞机的轰鸣,我缓缓合上了座舱盖。

  我首先检查飞机的通用信号盘,那上面将显示来自自检设备、飞机各系统和设备的故障信息。一串俄文字母和数字飞了出来,那是俄文缩略语,意思是“迎角传感器加温”。我等了一秒钟,没有看到通用信号盘上的故障排队灯闪亮,便按压灯钮将显示信息清除。自动化的机器常常比人还要敏感,那并不是什么故障,而是发动机慢车状态下,迎角、空速管还没有升温的缘故。

  “惯导校准!”耳机里传来副军长雄厚的男中音。

  “01明白。”“02明白。”“03明白。”“04明白。”

  这次行动,我们前半程要求绝对的无线电静默,所以导航系统的精度,将直接决定我们能不能准确无误地抵达战区。

  “01请求滑出。”

  “01可以滑出。”

  我看到副师长的一号长机滑得很快,二号机和三号机也是紧跟着滑出,几乎没有缝隙。我刚刚松开刹车,却看见整个机务中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向我敬礼,而是全部冲我竖起了大拇手指。

  来到了起跑线上。副师长和作战处长将首先双机编队起飞,我和副团长随后。

  透过前风挡,我看到一号机和二号机在上下摆动着水平尾翼。以前听机务中队的弟兄们讲过,他们最喜欢看苏27起飞前的这个检查动作,那活脱脱就是准备展翅翱翔的雄鹰在最后梳理自己的羽毛。

  我轻轻扭转了头颅,右手轻轻地将怀中的操纵杆前后左右摇了一圈,看着尾翼和副翼听话地跟从着,我满意地对自己点了一下头。

  “03,04,起飞!”

  “明白!”

  我的回答刚刚脱口,就看见副团长的尾部现出一团火光冲了出去。我有点手忙脚乱,急忙挂上加力,感觉到座椅后背一推,我就在瞬间离开了地面。

  三

  在古往今来的文学作品中,绝大多数战士的出征场面都被描写得异常悲壮。或许,在那些文人墨客的眼中,只有视死如归的豪迈才尽显英雄本色。其实,又有哪一位勇士不是为了生存的目的而去忘我的呢?只不过,很多时候,勇士们的出征,维护的不是自我的生命而是他人和众人的生命。

  现在,我们的4架战机正在以密集编队超低空掠海出击。

  这样的出击,我丝毫没有和什么悲壮联系起来。虽然,我很清楚我将面临的对手有森林般的防空导弹、火网般的密集火炮和虎豹般的战斗机群。但是,我更明白我是什么和我要做什么。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的飞行员,是用技术能手、空战能手、射击能手等等这些和平时期能够获得的全部称号构架起来的尖子飞行员!我的身后是13亿父老兄弟的生命和安全,我的身上是5000年文明的传承和寄托。所以,这样的出征,我没有迟疑,只有荣耀和渴望。那是一个军人实现崇高理想的荣耀,那是一个和平时期尖子飞行员期盼用战功来成就自己王牌飞行员梦想的渴望!

  王牌,扑克牌中的的黑桃A,法语为L'AS,英语为ACE,强者中的强者。在战争时期,仅占各国空军飞行员总数2%的王牌飞行员,击落敌机的数量却占击落敌机总数的40%。德国空军的15名王牌飞行员击落敌机的数目更是高达3181架,他们的王牌飞行员哈特曼,一人就击落352架敌机。苏联的阔日杜布,也创造了击落62架德机的奇迹。哪一个飞行员会不珍惜自己成为王牌的每一次机会呢?我相信,坐在另外三架战机里的那三位我的上级,心中也一定充满和我一样的企盼和渴望。

  副师长,中国空军第一批改装三代战机的尖子飞行员之一。从他身上,我明白了尖子飞行员的更多含义。那不仅仅是一个新战机技术的熟练掌握者,更是一个新战术、新战法的开拓者和创新者。在中国空军的传统中,有一种最奇怪的现象——飞行员的前途不是在空中而是在地面。当你从一名战斗员成熟为一名指挥员的时候,一个真正热爱飞行的飞行员的恶梦也就开始了。因为,我们的每次飞行,塔台上都必须要有一个什么长来指挥。于是,从副团长、团长到副师长、师长的大多数时间就被捆绑到了塔台上面,而那塔台上的一把椅子和一个话筒也进而被神化成了“权力”和“威望”的象征。前几年,副师长去参观了一次美国阿拉斯加空军基地,发现那里塔台的工作人员全部是士官,指挥飞行的同样是士官。回来后,副师长闷在家里好几天,然后把一个洋洋洒洒3万多字的“改革塔台指挥模式建设专业塔台指挥人员队伍”的意见书交给了师长。“一个歼击机副师长,首先应该是一个战斗员,还应该是一个战斗员,更应该是一个战术战役指挥员!”副师长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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