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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名人轶事辑览_李春光【完结】(93)

  又内监多倾轧,光绪帝以媚太后,常造种种谣言,以表?3帝之恶名。外间所传帝年虽壮,犹有童心,恒与内监捉迷藏为戏,见太后至则退匿屋隅。或有时动怒,则如发狂,辄掷磁器投人,伤者累累。此等谣言实皆莲英所编造也。回銮后,太后渐倾向新政,莲英亦见风使帆,变其旧说,自称赞成维新,于军机所定之预备立宪程序单,彼亦公然附和,可笑也。然其奸猾之意,辄露于词色。彼敢以太后之变法为戏谈,乃曰:“我们现在也成假洋鬼子了。”太后闻之,殊不怒而笑,妇人之见,诚不可解。后有两广督臣陶蒳奏请裁减太监,莲英先知之,竟匿不上闻。直俟运动成熟,知太后决不允从,然后呈进,其把持之毒焰可畏也若此。太后崩,莲英年已老,犹拥厚赀,与士夫往来,富贵福泽兼之,历史上所罕有也。

  《十叶野闻》卷下

  第二册李莲英(1848—1911)(2)

  其二

  开封行宫,设于抚署。河南巡抚松寿迎驾于潼关,随扈赴汴。两宫将至,松寿先驱抵行宫伺候。旋报李总管到,松寿亟出迎,见面即请安。莲英傲不为礼,亦不与交谈。偕行入内之际,莲英忽注视松寿,呼其名曰:“松寿!”继以冷笑一声。松寿为之悚然。当时莲英之气焰,可以略见。

  《凌霄一士随笔》卷6

  其三

  脱靴力士近金床,偏有珠岩昧李郎。

  都道百官罗拜处,一人昂首蔽朝阳。

  素不识李莲英,人曰入西苑,见宰相、尚书、侍郎、京卿围绕曲膝折腰,而一人昂然竦立于中者,即莲英也。依其说,望见莲英身躯雄伟,八尺有余。气焰骄贵,魏王振不过如此。

  《金銮琐记》

  回銮时之李莲英

  黜太后之条虽已删去,太后心仍疑惧,和约钤定始敢回銮。留汴最久,至入直隶心始安。袁、岑夹辅而至保定,保定行宫太后寝殿铺陈华美,供给周备,李莲英室次之。皇上寝殿极冷落,宫监及内务府诸人趋奉太后事毕,各散去,饮博或休息。李莲英伺太后已睡,潜至皇上寝宫,小阉无一在者。上一人对灯兀坐,莲英跪安毕,问曰:“主子为何这时还不睡?”上曰:“你看看这屋里,教我怎么睡?”莲英环视之,时正隆冬,宫中除硬胎之坐褥椅靠枕外,无他物。莲英跪抱皇上之腿痛哭曰:“奴才们罪该万死也。”莲英出,旋抱衾枕至曰:“今夜已深,不能再传他们,这是他们为奴才所设被褥,请主子将就用之,奴才罪上加罪,已无法也。”余尝闻上驷院卿福启言,上还京后,每追念西巡之苦曰:“若无李俺答,我活不到今日。”俺答满语,如汉语之奶妈也。自戊戌以后,太后宫中即二总管崔玉贵独揽大权。因莲英出言谨慎,不敢附和逆谋,故太后疑忌之,以资格仍居大总管之名。

  袁世凯于京中事先未明了,继合肥督直,专以杨士骧为导师,保定筹备行宫,亦杨所指挥。杨宦京久,酒食征逐,习闻市井之谈,以李莲英为主人翁。故行宫中太后褥垫,皆重以黄缎狐皮褥,他物称是。莲英室亦然。帝、后宫皆无之,以是为深媚太后也,莲英鄙之。至甲辰年,世凯尚遣候补道唐小山者,入京先见莲英之妹婿白寿山,后见莲英。言欲奏保寿山为保定所练旗军之帮办大臣。原来寿山不过一内务府郎中耳,貌堂堂不甚识字,人却谨朴,力辞之。唐向莲英求其劝白寿山同意,莲英曰:“归告宫保,寿山不敢遵命,乃我教之也。万勿再罗嗦。”至是世凯始恍然于莲英之无他志,遂改途专媚崔玉贵,卒成大事。

  《德宗遗事》

  李莲英之善于逢迎

  李莲英惟一之长技,在善诙谐,工设置,挥霍酬应,得人欢心。此不独对于太后为然,即外与诸王大臣交,无不赞其才干优长者。李之笑话,殆不去口,然不犯人忌,不惹人厌,玲珑圆转,神光四射,虽东方曼倩复生无以过之。幼不读书,而略涉文史,出语不甚鄙俗,偶作书札,字迹工秀,宛如读书十年之人。常与阁臣通讯,见其书翰者咸啧啧称其聪明。太后无事,必令说一二笑话以解闷。其语虽杂以村俗,然能确如太后身份,令其中听,故未尝有一语忤旨。对于诸王大臣亦然,虽稠人广众中,立编一种谐语,能面面俱到,且俱令人喜悦,绝无讽刺抵触之处,诚天才也。又凡室中陈设及礼节仪文之位置举动,得其指点,无不合度。遇喜庆等事,如何设置为合宜,彼所最娴。一经调拨,见者俱称得当。故王公大臣有庆事,为宫庭所赐赉者,必敬延莲英指置,以太后临幸。非有莲英之成法不能称旨也。宫中无事,太后常喜改变装饰,以快己意。如扮演剧文,变幻品类,或摄影图绘之属,必与莲英商榷,故衣饰种种尽归莲英调度,太后曾于北海舟中,扮观音大士像,且命镜工摄影,莲英前列为韦驮状,此皆莲英之作为。又或太后作西王母,莲英即作东方曼倩偷桃。太后或扮男子为太原公子,莲英自作李卫公,诸如此类,凡遇游园令节,辄随意为之,以取笑乐。总之,太后非莲英不欢也。太后尝病,莲英必亲侍汤药,衣不解带者累月,遇神思稍爽时,必为演说故事以解愁闷,正苦痛时,则割股灼艾,以分其痛,无所不至。太后常谓莲英实予之孝子,非他仆役之比。又庚子西幸时,太后道途辛苦,几濒于危,莲英料量服食起居,己之饱暖,置之不顾。过山西某阪道时,马覆车,太后几坠,莲英以身当之,胁受压呕血,医治月余而愈。太后尝怜抚之,则泣曰:“此奴才职分应尔,何功之有?第愿佛爷康强逢吉,莲英虽死不悔也。”当莲英未宠以前,太后喜狎优伶,往往留置榻旁,卒为慈安所见,致起冲突。及得莲英,宠爱遂专于彼之一身,凡机密之事,肺腑之语,莲英无不先知。当戊戌政变之初,康有为之密谋,莲英日伺其旁,若有所悟,遂告太后令荣禄备之。盖莲英素不慊于光绪帝,以其偏袒慈安,绰有二心,且决其日后必与慈禧决裂,生大波澜。而光绪帝亦深恶莲英,因莲英止知忠诚于太后一人,对光绪帝则颇狡诈桀骜,无内侍礼。且于满王公之有力者交情周至。稍疏远者,则骄倨婪索无恶不作矣。惟此时太后言光绪帝胆略尚小,决不敢遽有作为。汝之言毋乃过虑。莲英曰:“帝虽不敢尝试,而观康有为之为人,迥非肯守常轨者,终以防之为愈。”太后方犹豫间,而袁世凯之事爆发,太后益赏莲英之先见。自是凡重要事件罔不与谋矣。而莲英对于太后独自居谦退,谓己系贱役,不敢与闻军国大事。太后以为知礼,而不知其在外间招权纳贿,早有九千岁之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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