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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三国_pener/巴孤【完结】(488)


  却说吴用自迁都江陵,又从荆州搜罗兵马,凑合了军卒数万,马数千匹,自宛东下,欲夺回许昌。被司马懿引兵当住昆阳,几番交战,未见高下。吴用心中愈躁,便令山东杨志分兵夹击豫州。那杨志屡战山东,虽将臧霸围困数城,终不能一举而定。后闻吴用兵败颍水,迁都江陵,山东诸镇前为魏军所震,本即纷然,如今更是扰动。故杨志虽有数万兵马在手,实如陷孤岛。无多时,曹真又引军出虎牢关攻兖州来。杨志等虽战于山东,粮秣多出兖州,焉能不守?便分兵西据,腹背迎敌,亦甚艰苦。忽接吴用书信,使分兵南下豫州,不禁叫苦道:“前攻莱州,后守兖州,已然兵力不敷,焉有余力下豫州?”回复书信,明其因果。吴用勃然大怒:“杨志拥倍敌之军,踯躅山东数月,进不能歼敌,退不能复土,今尚有面目强词夺理耶!”便再发军令,严令杨志南下。正自气恼,岭南柴进更有书信来。吴用拆而观之,不看则已,这一看,恰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不知柴进所言为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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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回:吴加亮割地借蛮兵,宋安平舆榇降魏国

  第一百四十回:吴加亮割地借蛮兵,宋安平舆榇降魏国
  吴用正焦头烂额,忽交州柴进又有书至,用拆视之,略云:“小旋风柴进,谨拜大宋丞相吴用:公高居庙堂,操权弄政,可称心耶?昔东征西荡,屠戮功臣,堪为快也。今手足凋零,任魏人纵横逞威,尊意足乎?岭南将士,以藩属之义,欲助兵勤王,惟求割四郡之地,少藉慰意。公义正焉,辞严焉,辄言国家土地,朝廷威仪。至魏秦三路入寇,公东西奔命于黄河,丢盔弃甲于颍水,败兵折地,避敌迁都,国家何在,朝廷何在?土地何在,威仪何在?惜岭北数郡之土,而失黄河千里之地,此臣之未解也。岭南示好朝廷,公或允或否,皆当以礼;而斥使辱国,待我何堪?今王师连溃,曹魏复请使于前。士燮既怒洛阳之辱,亦贪进取之势,必欲许之。我以兄弟之谊,劝君速割湘州之地,以结两家之好。如此交州数万军马,仍为宋御边。否则,魏秦攻其北,交州伐其南,我恐加亮大权虽揽,寝食不得安也。”
  吴用看毕,火冒三丈:“匹夫如此无礼!你既要北伐,我何妨先发制人!”遂入朝禀曰:“陛下,今有交州士燮、柴进,索地不成,欲兴兵来犯。臣欲先发讨之,特来请旨。”宋安平道:“朕闻柴进原是我国名将,深通谋略。前番三路南征,无疾而终。今曹魏入侵,若再分兵南下,恐于国不利。”吴用曰:“前番南征,以士燮尚有悔意,故而班师。今彼如此无礼,若再姑息,是养护为患也。讨伐岭南,以湘州廖立、邓飞之军为中路,原本即是备南线之战。另以扬州、巴郡两路为辅,故无须分北线之兵。曹魏入寇,臣自当之,陛下无虑。”群臣或有劝者,吴用尽驳回。遂使廖立、邓飞尽起湘州之兵,进抵南岭。使阮小五引江州兵为西路。又令李俊自扬州调步军一万,水军七千,战船三百只,下南海走水路,迂回攻交州之背。令到之日,即刻起兵,违者立斩。
  那宁王混江龙李俊,本引水军在莱州助杨志。司马懿入豫州后,因未知其踪,便退回本州整顿。吴用令来,李俊甚踌躇,与童威、欧鹏等议曰:“我等自起兵太湖,治江东十余年。承父老推戴,尚称安稳。前番公明哥哥北伐,征去数万丁壮,太半死于河北。今又令我等浮海南征。海路遥遥数千里,风激浪高,更兼岭南风土与江东大异,从背登陆,是入九死之地也。若从其令,实不知又断送多少儿郎。”欧鹏、童威都道:“哥哥心系一方百姓,自是仁义。但吴加亮挟朝廷旨意,如何能违?”俊摇头不语,一面虚应令,只推打造军器,造浮海大船,以此拖延。过得三十余日,忽有岭南使者送书信来。李俊密拆之,正是柴进所书,云:“李俊兄弟:前番奉命南征,我让二郡之地,免手足相残,甚是庆幸。今闻扬州大造浮海战船,想欲复南征乎?今曹魏在北,耽耽相向,而吴加亮以睚眦之怨,必欲干戈内向,遂令江东百姓,复有涂炭飘摇之苦。兄弟亦好义之人,当思及此。若必欲战,兄惟整岭南之众,挺身自卫。但苦两处百姓,为一人之癫狂抛妻别子,浴血断头。未知君居庙堂,能闻野哭乎?”俊看罢信,默然不语。侍者曰:“来使有云:若大人以信中所言有理,乞赐一会。”俊令传使来。须臾,岭南使携一随从入,随从以帛覆面。进得后堂,随从去其覆面,竟是柴进亲至。李俊大惊:“哥哥如何来此?”柴进笑曰:“李大郎,亏你还叫得我哥哥。似吴学究,恨不嚼碎我骨头生吞哩。”李俊叹道:“风雨中来,水火里去,兄弟终是兄弟。哥哥无事不行,来此有何见教?”柴进曰:“闻兄弟要讨伐岭南,吴用无非欲得我后快。故特来自首,兄弟可拿了我去请功,救得两州军民。”李俊正色道:“哥哥若真以李俊为这等无义人,怕也不敢来此。既来之,望直言勿相戏。”柴进敛容谢过,谓李俊曰:“宋廷令扬州伐交州,兄弟欲从否?”俊曰:“以我之意,自不愿同室相残。然哥哥背宋自立,却也好不顾义气。”柴进大笑:“兄弟,我等梁山一百单八人相聚,是应天命乎?慕义气乎?贪权贵乎?”李俊沉吟不答。柴进曰:“若是贪权贵,则吴用胁皇帝之威,我等自唯唯俯首。便有冤狱,也只任其剖剐。若贪权贵,李大郎你擒我入江陵可也。”李俊怒道:“自然不是贪权贵。”柴进笑曰:“然也。若是应天命,则入汉之后,这般凋零。蔡福、董平、杨雄、卢员外、林教头等俱死的蹊跷,天命何在?若是应义气,吴用弄权操术,蒙蔽宋江哥哥,将自家兄弟一个个害死,更把众人辛苦打下江山,弄得七零八碎,义气又安在?”李俊愈加沉默。柴进长身道:“天下非一人天下,有德有能者居之。昔宋江哥哥义薄云天,胸襟如海,故能号召群雄,横行九州,而建大宋。惜登基之后,居高而偏听,遂令吴用握权。吴学究智谋过人,然心术险恶,惯用阴谋,便自家兄弟,一味算计。若非他故弄手腕,梁山安得这许多萧墙之祸,使手足流血,遗恨无穷?吴用好大喜功,不从庞士元明睿之见,贸然大举北伐,使二十万将士魂飘河北,宋江哥哥亦崩殂于阵。今大宋皇帝宋安平,不过是宋清兄弟之子,且有何德何能,敢为君上?无非做得吴用傀儡,用以挟持群雄。他又嫉贤妒能,刚愎自用,以大宋九州之地,屡为魏人所败,实祸国之贼!我等若只以宋安平做了皇帝,便匍匐从命,当初何必聚义造反?入汉后又何苦自立争霸?今宋帝懦弱,奸臣弄权,李俊兄弟若仍要愚忠,上负天意,下背民心,兄弟义气怕也无从说起!”李俊悚然而动:“然哥哥何以教我?”柴进曰:“背宋自立,非我本意;手足隔绝,更痛我心。然今日宋廷,非梁山兄弟共创之社稷,实是吴加亮弄权之柄。义气既散,民心亦失。若只奉此朝廷之命,生死相从,则任你将官军民,俱不过一死!”李俊曰:“莫非哥哥欲使我亦自立?”柴进曰:“然!兄弟今握江东八十一州,甲兵可数万,战船过千艘。更有童威、欧鹏兄弟,皆是二十年肝胆。振臂一呼,天时地利人和俱全,此足媲孙权之业也。得脱吴用挟持,欲奉宋正朔也可,欲自立一国也可。只要义气尚存,便不共一国,何愁不能相助如手足?若义气没了,就在一殿为臣,貌合神离,同床异梦,更有何益?”李俊听罢,拍案起道:“哥哥说得甚是!吴学究当初何等睿智,便是中这‘权贵’之毒,遂成阴险之辈,害人害己!”柴进点头道:“兄弟既有此心,我亦甚慰。”两个细细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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