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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_徐大辉【完结】(14)

  妯娌并奸子?王顺福疑惑。

  “不准随便搞女人。我身为大柜,更不能带头破坏绺子的规矩。你说,我能娶压寨夫人吗?”

  “那是那是。”王顺福对关东地面上胡子的规矩略知一二,但清规戒律的实质内容不很清楚,提了一个不可回避的问题:“可我有一事不明白,弟兄们裆里都长着玩艺,总不会干闲着不用吧?”

  第二章惊天绑票(3)

  “撂管(暂时解散),可以到花果窑子(妓院)……”坐山好讲了他们绺子的规矩。

  胡子不是年年撂管,这要看情形而定。一般的情况下冬天撂管,来年春天再拿局(重新集合)。冬天青纱帐倒了,无处藏身,官府追杀吃紧,就不打白皮(冬天抢劫)了。撂管时,有家的奔家,无家的奔店,愿干什么干什么。

  “这也好说,你把齐寡妇留在屯子里,想她就来嘛。一来不破坏绺子规矩,二来……”王顺福出主意,也算两全其美。

  “你真是只老黄皮子。”坐山好听此,甚是高兴。王顺福的话正中胡子大柜的下怀,夸奖道。

  “白了尾巴尖儿。”王顺福自矜道。

  “王蛐蛐,你安排吧。”

  “大爷,今下晚儿,还是?”

  “不忙,以后再说。”坐山好之所以没急于成与齐寡妇的好事,并非他心不急,草头子去请财神(绑票)成葫芦瘪葫芦没结果,哪有心情啊!更深层的原因,他迷信一种说法,干大事的关头沾女人的边儿晦气,不吉利。

  大德字骑马从外面赶回来,直驱院内。闻声赶出来的王顺福为大德字牵马,打招呼:“回来啦。”

  “大爷放仰没?”大德字问。

  王顺福没懂胡子这句黑话。

  “大爷睡没睡觉?”大德字只好再问。

  “没有,没有。”王顺福答。

  “喂饱它,多给添点儿精料。”大德字将马缰绳甩给王顺福,自顾走进上屋。

  王顺福牵马向牲口棚子走去,闻到了大德字身上的血腥味,他对血特别敏感,尤其是人血。

  徐德成坐在草堆里,望着马吃草料。听见脚步声,目光朝外飘扬过去。草棚子里有一双眼睛始终盯着他,是负责监视他的胡子。

  王顺福牵马过来,系牢缰绳,瞅见草堆里的徐德成,略有所思。而后走近,寻到借口说:“徐老三,请你帮我和下草料。”

  徐德成过来,等待王顺福把精料倒进槽子里,用木棍搅拌。王顺福趁机凑到跟前,压低声音说:“我和你大哥德富是私塾同学。别抬头,继续拌。”

  徐德成拌马料,悉心倾听。

  “他们是不是绑了你的票?”

  咣咣!徐德成故意磕碰马槽子,弄出很响的声音掩盖说话。

  “用我给你大哥捎信吗?”王顺福问。

  “不是绑票,我大哥知道。”

  这知道是什么意思,王顺福想了想问:“你入绺子了?”

  “也不是。”

  王顺福大惑不解。今天发生的事,让精明的地主也有些搞不懂。早晨坐山好带马队进院,他以为胡子是路过,到活窑来打打尖,而后就走人。看来今天不是,坐山好像是等什么人的消息,大德字一定是带来消息的人。心里嘀咕:“大德字身上的血……”

  堂屋里,大德字说:“大当家的,事已办妥。”

  坐山好听此消息,忽悠坐起身,惊喜。

  “很顺手,两个跳子(警察)土垫子(死)一个,留了一个活口让他回去报信,草头子带人押着‘财神爷’直接回天窑子(老巢)了。”

  “干得亮堂。”

  “那我们?”

  坐山好放下烟枪,大烟舒坦了他,说:“鞴连子(鞴马)!码人(集合)回天窑子。带好徐老三,这回该用上他啦。”

  “我绑上他。”大德字说,“半路上别影(跑)了。”

  “绑?用不着。”坐山好认为教书匠怎么会逃跑,何况一路上徐德成很配合,乖乖地跟着马队走,说,“他不会逃跑。”

  “那个尖果(小美女)?要不要……”大德字的意思一起带走。

  “有王蛐蛐呢,你别瞎操心啦。”坐山好说,“挪窑(去另一个地方)!滑(走)!”

  胡子纷纷上马。

  “大爷,”王顺福向坐山好拱手道,“放心大爷,我一定给您办好。”

  坐山好一抖缰绳,用马刺儿刺坐骑,马箭射出院。

  第二章惊天绑票(4)

  王顺福见胡子走远,关上大门,急忙来到牲口棚子隔壁的草栏子。喊:“出来吧,锁柱。”

  小猪倌钻出草堆,仍然战战兢兢。

  “他们走了,快出来吃饭吧。”王顺福说,他见小猪倌的裤裆湿了一片,现出几分可怜,伸手摘掉沾在小猪倌身上的草棍儿。

  “东家。”小猪倌的声音像风吹的窗户纸,有些发颤。

  “吃完饭叫你姑来一趟,说我找她有事。”王顺福说。

  小猪倌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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