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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唐传_不尽长江滚滚流【完结】(87)

  陈夫人上前劝道:“圣上龙体欠安,不要再动怒了。”

  “这个畜牲做出这等事,我能不生气吗!来人哪,宣柳述和元严火速到这里来。”

  柳尚书和元侍郎正在宫内议事,忽听内监传出圣旨,赶忙来到大宝殿内面君。杨坚见了他俩,就叫他俩写诏,说道:“速召我儿!”

  柳、元二人回禀说:“刚才见太子就在宫内,待我等传谕太子进见。”

  说罢转身就要走。“回来!”

  杨坚喊住了他们:“是召我儿杨勇,不是杨广。”

  柳述和元严一听,你看我,我看你,都寻思老皇上已然有几年不见杨勇了,今天这是怎么啦?知道准是出了大事,也不敢再问,赶快到外边写诏书去了。

  再说杨广生怕欺娘的丑事被父亲知道,降下罪来,急忙派自己的亲信侍从张衡到大宝殿外探听虚实。张衡从传旨的太监口中得知天子宣柳述、元严火速进见,赶快回来把这消息报与杨广知道。杨广心想:我父王不宣杨素,却宣柳述、元严,看来这事要糟,幸好丞相宇文化及昨日来仁寿宫探问天子之疾,还没有回转长安,就派人召他到密室议事。宇文化及来了,一听事情经过,对杨广说道:“柳述娶了兰陵公主,既是当朝驸马,又是兵部尚书,他兵权在握,在朝中成望很高,与太子您不是一心,断不肯为您出力,一旦圣上向他密授机宜,大局有变,恐怕不可收拾。”

  这时候,就见越王杨素慌慌张张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太子,太子,大事不好了。适才柳述、元严奉圣上旨意写诏书召杨勇进见,被我撞见,现在柳述已然出仁寿宫大门奔长安去了。”

  宇文化及说:“事在紧急,现在不是太子,就是圣上,请太子当机立断吧!”

  杨广闻听,拍案而起:“一不做,二不休,咱们来个先下手为强吧!”

  他把张衡叫来附耳说了几句,张衡面有难色。杨广说:“事成定有厚报,我派几个得力之人跟你前往,事不宜迟,快走吧!”

  张衡等人领命去了,杨素说道:“就请太子传一道旨意,派人飞马追赶柳述,追上他,就说他乘圣上病危,妄图假传圣旨拥立废太子杨勇,以这条罪名,立即将他捉拿入狱,送交大理寺问罪。仁寿宫这里同时下手,先派太子的亲兵把守宫卫士全部替换下来,把住各处宫门路口,不准出入,谨访走漏消息。”

  宇文化及说:“现在杨勇还在长安,就难绝众望。如果不除掉他,我们在仁寿宫下手,朝中一些老臣就许把他抬出来同我们较量。我看就由我带人追捕柳述,他身上不是带着老王召见杨勇的诏书吗?抓住柳述,搜出诏书,然后我携带诏书返回京师召杨勇,就说圣上想念,召他到仁寿宫相见,有诏书在,他岂敢不来?把他诓到这里,就请太子发落。”

  杨广说:“二卿之计甚好,但愿上天助我成功,咱们就照计行事吧!”

  几个人计议已定,杨广、杨素就去更换宫卫,宇文化及去追捕柳述不提。

  单说张衡带领二十多名太子的近待闯入大宝殿来,把殿内伺侯皇上的太监、宫女都叫到一起,说道:“东宫有旨,念你们大家服侍皇爷终日辛劳,特派我们来接替你们,你们都去歇息吧!”

  因为张衡常随杨广前来,大伙都认识他,听他这么一说,巴不得去歇息一会儿,就都散去了。只剩下陈、蔡二位夫人站在屏风前面,恐生不测,不肯离去。张衡上前说道:“有我在此,也请二位夫人回避一时。”

  陈夫人一看这势头,就知道事情不妙,只好说:“恐怕圣上宣唤我等。”

  张衡也不搭理她,把眼一瞪,对随从们说:“送二位夫人出殿!”

  陈、蔡二夫人都是懦弱女子,见张衡相逼,又怕惊动圣上,只好哭哭啼啼地离开了皇上的寝殿。当时杨坚正在屏风后面昏睡,刚才柳驸马持诏书走后,他躺在御榻上左等、右等不见回音,心里又急又气,慢慢地就睡着了。一会儿醒来,就听他用手敲着御榻说:“勇儿,我不该废了你,我对不起你呀!”

  一会儿又昏昏地睡了。再说张衡把原来伺侯皇上的太监、宫女都打发走以后,殿内只留下自己带来的太子近侍,接着独自转到屏风之内。开始,还听得皇上喃喃自语,突然,就听一声撕裂人心的惨叫,噗,璞!一大块一大块的血渍溅落在屏风的帷幕之上。这时候,只见张衡从屏风内走了出来,这些太子的近侍知道大事已毕,留下几个人封锁殿门,其余人都跟着他出离了大宝殿。原来方才陈、蔡二位夫人和一些宫女离开之后,放心不下,还留在大殿之外守候。张衡出了殿门,看见她们,就说:“你们还傻守着什么?刚才我们来的时候,老皇爷早已归天了!”

  可叹开皇天子杨坚在位二十四年,为治国安邦开创了偌大基业,到了晚年,竟然惨死在这帮祸国殃民的国贼之手!杨坚驾崩之后,张衡赶来向杨广、杨素报喜,东宫卫士早已把仁寿宫苑严密封锁,长安城内还不知道这个凶信。这时候,宇文化及已经抓捕了柳述,带着他快马飞驰京城,送往大理寺拘押;然后又拿着他身上带着的召见杨勇的诏书去见杨勇。杨勇信以为真,立刻跟着宇文化及等人骑马赶到仁寿官。在仁寿宫的一间偏殿里,杨广早己预备好了一桌丰富的酒宴,等待杨勇的到来。杨勇一到,杨广是远远地迎接,陪他走进殿来,让到上座。杨勇一看这阵势,心里就嘀咕:我这兄弟欺瞒父王、母后,谋夺了我的东宫之位,是个心狠手黑之人,从没有对我这么亲热过呀!谁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八成儿是事情有变吧?想到这里,就试探地问道:“听说父主病危,召我进见,兄弟你摆宴招待于我,这又是何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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