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陈卅开心地笑了。
徐文远挪挪屁股坐在陈卅身边,搂着他的脖子笑道:“不过你小子挺讲义气,当时就拉着我奔了天桥。哎哟喂!在天桥和你一起吃的那顿酱驴肉,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啊!你小子嘴是损了点,可心肠不坏。当时感动得我呀……”
“你可拉倒吧!”陈卅喊道,“你说你啊,眼镜度数挺大不说,这眼泪也比别人丰富,弄得我那身新衣裳啊,就跟掉进永定河似的。一晾干,全是咸盐沫子。”
“呵呵!”徐文远伸手敲了敲陈卅的脑袋笑道,“你还说呢!我当时就想,这小子挺有钱啊!后来一打听,原来你不过就是个扫地的。就算连咱们司徒校长的办公室都归你收拾,你一个月能赚几毛大钱?”
“呵呵!”
“你还敢笑?呵呵……后来我就发现你小子不地道。有一次我跟踪你,发现你深更半夜潜入日本人住宅区……哎哟喂!那大包小裹地往回拎哪!就跟在自家后院拿东西没什么区别。这下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你小子的钱居然是这么来的。呵呵!你居然还把偷来的日本年糕往咱司徒校长嘴里塞,弄得这老头还挺纳闷:按理说他在中国待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怎么就没吃过这东西呢?呵呵……”
“呵呵……”陈卅笑得前仰后合,胸口的缝合线差一点没被迸开。
凤凰好奇地瞧着二人,感觉上,这两个人都挺怪的。从外表上看,一个高大威猛,一个文弱不堪,二人是如何做成的朋友?如果你没听见这些悄悄话,根本就不能相信世上会有此等轶事。
“大胆啊!要说你也真够朋友。没有你的帮忙,我那几年的苦日子还真就不知道该怎么熬?”
“你说那些干啥?”陈卅拍着徐文远的手臂说道,“出门在外谁没有个难事不是?再说了,我能认识几个字那还不全是托你的福?”
“可就别提你学写字那一段了,说起来真丢人。我开始还以为你小子是转了性,一心想当个乖孩子。就没想到你学字是为了在人家于慧面前装斯文,图谋不……呜呜……”徐文远的嘴被陈卅一把捂住。
陈卅回头偷偷瞧了瞧皮笑肉不笑的凤凰,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这个徐大脑袋啥话都敢说,要是凤凰知道我那段糗事,还不得把北平给抹平喽?”
“陈大胆!你在干什么,嗯?”凤凰冷笑着站起身。
“没啥……那个……那个……这小子嘴上有个苍蝇,呵呵……”说到这里,连陈卅自己都觉得好笑。腊月的天儿,哪里来的什么苍蝇?
既然掩饰不住,陈卅也只好苦笑着,松开了徐文远的嘴。
“于慧是谁呀?好像……好像我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啊?你说说,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嗯?”
“这个……那个……呵呵……”陈卅挠着头,不知该如开口。
“说吧!”凤凰笑吟吟坐在陈卅身边,伸手将陈大胆的耳垂轻轻地捏住。
“这位姑娘是?”徐文远揉揉脖子,疑惑地问道。
“老弟啊!瞧你这张臭嘴。”陈卅气得快哭了,“说啥不行?你非要把这糗事给说出来吗?”
“怎么啦?”徐文远够笨的,都到这种地步了,连汤二瘭子都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他居然没反应过来。
“徐先生,麻烦您先回避一下好吗?”凤凰还挺有礼貌,知道“家丑”不可外扬。
“哎!”反应迟钝的徐文远总算是嗅到了一丝硝烟味。皮包都顾不得拾掇,灰溜溜地消失在屏风拉门后面……
老徐不敢走远,他贴在门缝静静谛听着室内的动静。然而,除了意料之中陈大胆“哎哟呦”的惨叫之外,还真就没听见其他异常声音。
“说!那个于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小骚狐狸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不是说过了吗?”陈卅拖着哭腔喊道,“不就是燕京大学一个女学生吗?”
“女学生?瞧不出来你跟她还挺熟是不是?”
“不熟!一点都不熟!”陈卅赶紧解释,“人家根本就没拿正眼瞧过我。”
“没拿正眼瞧过你?你蒙谁哪?这世界上还有不拿正眼瞧你的女人吗?”凤凰这是钻进了死胡同。她以为自己看上的男人就一定是块价值连城的金刚钻,既然是金刚钻,别的女人也会像她一样对此流连忘返。
“天地良心!我骗你我就是小狗……哎哟!哎哟!轻点,轻一点!我的妈呀!徐大脑袋!你小子可是把我给害惨啦!哎哟!哎哟……”
“行啊陈大胆,我咋就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一手呢?前几天是个什么‘静’,现在又出来个什么‘慧’。你说说,你到底在外面还有多少女人?”
“凤儿啊!我说的可都是实在话呀!人家根本就没拿正眼瞧过我,不信……不信你去燕大打听打听,我要是说过半句假话,就天打五雷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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