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在柳濑吗?”
众将茫然,日头老高,还不到宿营的时间呢!
“对,宿营,宿营!其他还能干什么?该干的都让猢狲干完了!”
消息传到营中,过度的沮丧和气愤使诸将坐卧不宁,纷纷离开自己的营寨,火气火燎地跑进帅帐,来找胜家。
“猢狲欺人太甚!”
有人甚至在胜家面前直呼秀吉的“稚号”,尽管他们同是织田家的大小诸侯,但是由于长时间随胜家征战,如同成了柴田家的家将,连同好恶都和胜家相似。他们讨厌秀吉,当然惟有前田利家一人例外。
傍晚,胜家绞尽脑汁,沉思许久,终于想出一条妙计:在织田家的发祥地尾张清洲城召集群臣商议信长及其长子信忠死后,织田家由谁继位。自己要掌握会议的主导权。
“明日向清洲进发!”
胜家重新传出将令,并以织田家首席重臣的身分向四方诸侯派出使者,其中自然也包括羽柴秀吉。
却说,信长之子织田信孝应秀吉之邀,勉强参战战事,一结束,他便露骨地问秀吉。
“我能不能继位?”
秀吉微微含笑,只说了一句“现在为时尚早”便搪塞过去。在他看来,信长还未殡葬,冷不丁地提出这样问题是愚蠢的。然而,信孝敏感地察觉出秀吉话里的意思,知道狡猾的筑前无心拥立自己。
其实,从以往和秀吉的关系判断,这也在信孝的意料之中。信孝一直与胜家交厚,毋宁说,最好的靠山是柴田胜家。
返回神户的第三天,便有胜家使者求见信孝,密告说:
“柴田大人欲立殿下为王!”
信孝大喜,当即准备这马,点齐扈从,直奔清洲。只要首席重臣拥戴,何愁捞不到王位?
信孝生于二十四年前的永禄元年正月,和信长的二子信雄同年同月,而且早信雄二十天落地。本来应是织田家的二公子,但是由于生母出身寒门,更兼没有及时报喜,结果被糊里糊涂地排成老三,成人后,这件事一直使信孝愤愤不平。
“三介!”
信孝瞧不起次兄信雄,背地里直接叫哥哥的乳名,哪怕的王府里对面相遇,也总是昂着头,从不把信雄当兄长对待。又因信雄愚钝,略有小才的信孝更看不起他。如果信雄趁父王信长及长兄信忠猝死,按顺序捞走三位,作为实际上老儿的织田信孝,更难咽下这口窝囊气。
信孝到达尾张清洲。胜家迎出城门,当即随三公子走进内城,在院内亭下坐定。
“以卑职之见,继承人非殿下不可,老朽欲立殿下为王!”
胜家的声音很低,几乎听不清楚。煞费苦心的北国总督本想卖个人情,孰料信孝竟面无喜色,洋洋不睬,连头也不点一下!
“殿下!”胜家又叫了一声,“老朽欲立殿下为王!”
“这我知道。不过,有把握?”
“殿下的意思是……?”
“我确实能继承王位吗?”
“这……”胜家心中不快。次等事,风云变幻,谁又能作出保证呢?于是,胜家答道:
“此绝非易事,殿下不可乐观!”
羽柴秀吉手里还攥着一颗棋子――秀胜。秀胜是信长的第四子,乳名於次丸。虽然作了秀吉的养子,改姓羽柴,但是说不定秀吉会解除养父子关系,拥立於次丸为王,或者反过来让二公子信雄继承王位。胜家进言道:
“猢狲处事机敏,断不可粗心大意。”
却说秀吉回到近江,整理因明智之乱烧毁的安土城,抚慰避难于尹迂蒲生的织田眷属。正在忙乱,胜家有使者求见,递上书信,秀吉看过,问:
“三介殿下也去吗?”
来人点点头,说:“已有使者赘书去请。”秀吉非常满意。使臣心中暗自想,看样子羽柴大人欲拥戴信雄殿下。
使臣匆匆返回清洲,把此事报知胜家,消息不胫而走,整座清洲城沸沸扬扬。消息自然也传到了信雄耳中,信雄乐不可支,手持折扇,舞了一回。
秀吉应邀赴会,离开安土。他不是轻装,而是全身披挂,并令其弟羽柴秀长和蜂须贺小六各引一千重兵保护自己。万一谈僵了,很可能在清洲城下发生激战,秀吉提醒二人说:
“此番赴会,甚于恶战!”
不知他是指恶战危险,还是指需要更加高明的演技。不管怎样,万一清洲叛乱,好容易到手的天下霸权将被胜家半道上夺去。
秀吉沿湖畔进发,中途绕道向北距离安土城十八公里的湖畔有座佐和山城,城主是和柴田胜家并肩称为织田家股肱的丹羽五郎左卫门长秀。
秀吉行至附近,让人马等在山脚下的牌坊处,自己仅带一名侍从上城来。面对凶多吉少的鸿门宴,秀吉必须千方百计地抓住长秀的心。
“听说柴田欲立信孝殿下……”
话未说完,长秀脸上便露出不高兴的神色,他不喜欢信孝。
“怎么能立他呢!”
尽管信孝呆庸,但他待人却酷似信长,视家中重臣如卒子、马夫,这也没什么,更使长秀不快的是信孝的后盾是柴田胜家。长秀和胜家多年不睦,从来都是一个说东,一个道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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