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应怀、铜儿点头答道。
许世友转身向鸳鸯楼内走去。且看这个小小鸳鸯楼,外面堂皇,内部乌烟瘴气。许世友进楼没几步,就听见打情调笑声。他听人讲过妓院的情况:她们夜间纵酒行乐,早晨和白天却昏睡。下午两点多钟或者三点多钟,她们才疲乏地从肮脏的床上爬起来,由于饮酒过多,只穿着罩衫或者长睡衣,在各处房间里懒洋洋地走动,或者隔着窗帘往外看,无精打采地互相骂上几句。然后漱洗,抹油涂粉,往身上和头发上洒香水,试衣服,为衣服跟鸨母吵架,仔细地照镜子,描眉涂口红,吃油腻的甜食,然后穿上袒露肉体的鲜艳绸衫,走进陈设华丽、灯火辉煌的舞厅。客人们陆续到来,于是奏乐、跳舞、吃糖、喝酒、吸烟,同男人们淫乐。嚷叫声夹杂着调笑声,打闹声混合着奏乐声,直到第二天清晨她们才闲下来,昏昏睡去。眼下正是傍晚,妓院的“春天”。过去是耳听为虚,今天是眼见为实。许世友正要上楼,对面门“吱吜”一声开了,鸨母笑脸相迎道:“客官来啦,屋里坐。”好嘴甜的鸨母把许世友让进客房,然后又道:“客官想叫哪位姑娘?”
许世友急切地说:“我找梦香姑娘!”
鸨母眉头一挑,笑了笑道:“嗬!要找梦香姑娘,客官真是慧眼识金,她可是位天姿国色的女性,能与西施媲美。包您称心满意。”
许世友听了付之一笑,并不介意。鸨母说罢,便向楼上走去。
片刻一个窈窕多姿的姑娘立在了许世友的面前。只见她个儿不高不矮,身材苗条,把刚洗过的头发高高地梳成乾隆田髻,插着一支稻穗簪子,显得格外潇洒。官粉只擦到脖根,敞着衣襟,微微露出了乳房,皮肤显得比官粉还白还细。她身穿一件大花单衫,松松系着一条掺了假的黑缎子面腰带,从背后打成结子的地方露出大红的麻绸里子。此时,他向许世友鞠了一躬,美美而又甜甜地道:
“公子,您好。”
“你就是梦香?”
“在下便是。”
这时,许世友又转头对鸨母道:“我找的就是她,谢谢您老啦。”
鸨母便问:“贵客莫谢。那您是先来后交,还是先交后来?”这是鸳鸯 楼内的一句行话,许世友并没理会,只道:“怎么都行。”
梦香补充道:“我们先上去吧,一会儿再让他下来。”接着梦香纤手对许世友一摆,落落大方道:“跟我上楼吧。”
许世友稀里糊涂上了楼,进了梦香房间,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许世友一生没受过香味熏,满身不舒服。接着他从怀中展出一封信来,不紧不慢交给梦香看。
“梦香,今宵我是有事求您,这是赵老伯的亲笔信。”许世友不紧不慢地道。
梦香展信读后,不觉泪水潜潜,遂叹了口气。许世友感到惊奇,不紧不慢地问道:“这是为何?”
“哎,莫提它啦!”原来姑娘也有伤心处,那还是今年春节,梦香姑娘已回心转意,本想瞧看一下养父养母,赔个不是,阖家团圆,谁知养父并不理解她,把她赶出了门,实实伤了姑娘的心。
“你不说,我也知晓了,一定是春节的事,让你伤心。”接着许世友把从赵老伯那里听到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讲了。梦香一听不错,立时答道:“看来,你和老爹交情很深,这话他都给你讲了,我也正为此事伤心哩。”
“你走后,大妈也埋怨老伯,二老细想想,也都觉得对不住你。今天,我特来,一是代表二老向你赔不是,二是。”许世友说到这时,停了下来。
“快说吧,那第二呢?”梦香催道。
“求你办事。”
“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决不辜负你和老爹的一片慈心。”
“那好。”许世友一听不觉高兴几分,他觉得今儿办事有门,马上又道:“梦香姑娘,说出来,你甭害怕,我是‘红一军刺客’,今夜来此不为别事,只为刺杀孟云清而来。望你把孟的房间号码告诉我。”
梦香听完不禁为之一震,不过她立时镇静下来,问道:“你可是昨天西郊劫刑场的‘红一军刺客’?”
“小弟正是。”许世友答道,“姐姐,昨天刑场您也去啦?”
“我和姐妹们顺便去看看热闹,散散心。你们真厉害!”梦香赞不绝口。
“今夜举事全靠姐姐帮忙啦。”
“我可恨死那个孟云清了!”梦香回忆起刚才她见到孟云清时,孟云清递给她那两句不热不冷的话,顿时恨上心头,“要干掉他,我可以帮忙。不过。”
“不过什么?姐姐你快说。”许世友追问。
“不过还要通知鸨母一声,不然她会找我的小脚。”说这话时,梦香显得忧心忡忡。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鸨母不同意呢?”许世友提示道。
“这,这就不好说啦。”梦香喃喃低语道。
“依我看,”许世友站起身,“不如先斩后奏,或者只斩不奏。你说呢?”
“那钥匙还在鸨母那里,没有钥匙你也进不了门呀?”梦香望着许世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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