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把她养这么大，就为图个开苞费呢。”
“你身上的钱够吗？别不是用“短枪”办完事，再用短枪结账的主吧？”
“兵大哥，她还是个雏，还没经过调教，还是让我来伺候您吧？”
李峰没再说话，眼睛却始终盯着小桃，他缓缓地从军装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银元，走到小桃面前，抓起小桃的手，把银元放在她手上，柔声说：“你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看到你不禁使我想起了我远在广西的小幺妹，这些大洋你先拿着。”
小桃抬头看着李峰，从他的眼神中，她看到的只有关心、怜爱之情，她将双手藏在身后，头摇得更快了。连声说：
“我不可以收您的钱，您还是收回去吧。”
“收回去？收回去能怎样？即无时间花费，也没机会捎回老家，天天都要打仗。对于我们这些守卫南京的官兵来说，它已经失去了它的意义和价值。今天能在这和你说话，明天说不定就死在前面了。所以，这钱还是留给你吧。它对你，比对我更有用。”
李峰朴实的话语说得那么诚恳，让在场的几个姑娘心头泛起隐隐的酸楚。是啊！她们面前这个当兵的将要为全城的百姓，当然也包括她们，去流血，甚至献出生命。一个不知自己明天是生是死的人，在准备死前，想再次体会一次人生理上的愉悦，至少说明他是珍惜活着时候的生活，并不准备逃避将要面对的现实。他的内心远比她们接待过的那些士绅、富贾，甚至政府大员、军界将领要纯洁、高尚得多。
这时，一个身材高挑的姑娘打破了无语的对峙。
“小桃，你就收下吧。这位从广西来保卫咱们的兵哥哥的一片情意，你要是拒绝了，多伤人家呀！再说了，人家兵大哥也不是说了吗，谁让你长得像他的小幺妹呢！难道你忍心拒绝一个，即将可能要为国捐躯的哥哥一份心吗？”说完，她转身对李副官说：
“兵大哥，我们这些女人也不能帮你们前线将士做些什么。今天，你既然找上门，就算咱有缘，我有个要求，你能答应吗？”
这个姑娘一改先前的轻浮、放荡，全然严肃的表情、郑重的语气，用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盯着李峰。这一来，倒使李峰有些不自然了，连忙说：“姑娘，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说。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说个‘不’字。”
“好，就让我伺候你一次，我会用心去伺候你的，你能答应吗？”
这句话，使所有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料到她会提这么个要求。
“姑娘，你误会了，我没……”
“我没误会。自你一进门，我就从心里鄙视你。你的同胞在受苦，你的国家在受难，你的弟兄还在前线流血，你倒还有心思一早就跑到这种地方来寻欢作乐。”她无视李峰被自己一席话说得面红耳赤、尴尬得手足无措的窘态，还在继续说着：
“但你刚才的这番话让我觉得你还算是个男人，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你只是想在临死前再体会一次两性相娱的快乐，对吗？”
李峰在他这番不加掩饰的话语和追问下，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确，她的言语准确地说出了他的心思。他觉得再多的狡辩也是徒劳的。与其辩解倒不如爽快地承认。
“是的，这位姑娘。从我穿上军装那天起，我李峰就没怕过死，只是没想到死会来得那么早。我知道我今天的想法和动机有点龌龊，但我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死将会是光荣的。我不是从前线溜回来的，是公干。因为有闲暇时间，才慕名而来的。公事办完后，就会回到前线。姑娘的心意，在下心领了。”说完，李峰转身想往外走。
“站住。难道李大哥是怨我话重了？还是嫌我身子脏？你要知道拒绝别人，受伤的可不仅是别人，还有自己呀！”
那个姑娘依旧用眼睛注视着李峰。眼神中稍纵即逝的一丝炽热和幽怨，还是没能逃过李峰坦然直视的双眼。他依旧没有吭声。
小桃无声地走到李峰身边，拉着他的袖子，哽咽地说道：“大哥，你是个好人。你就答应小红姐吧！不然，不然，不然……”小姑娘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了。
那个叫小红的姑娘似乎明白了小桃的意思。
悄声对旁边的一个姑娘说：“你去把小桃房间里的炭火盆烧旺些，再到我房里，把我的睡衣拿到她哪。”随即，又笑着对李峰说：
“没事，李大哥，刚才我话有说得不敬的地方别往心里去。来，姐妹们你们先陪李大哥聊会儿天。碧云呀，还不赶紧沏杯茶来。小桃，你跟我上楼一下。”
李峰被姑娘们扯拽着坐在了炭火盆边。
楼上，小桃房里的炭火盆，正不断地向外散发这热量。不一会，这小小的房间就让人再也穿不住厚厚的棉袄了。
“小桃，姐问你，你是不是准备让楼下的李大哥成你第一个客人？对姐说实话。”小红郑重地问着。
“小红姐，我是想。但心里好怕，很疼吗？”小桃期翼的等待着回答。
“第一次，疼是疼些，但一会儿就过去了。你要真的决定了，姐就教你怎么对付男人。呸呸，是怎么服侍李大哥。你真的决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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